Wednesday, December 31, 2008

Meng-Wei-"Scandal".com

-this post has been removed by YSL due to certain reasons, sorry-

Monday, December 29, 2008

Superb Answering..

A noobie answered his History paper...LOL..you will never better than him. XD
* (click for larger view)


Saturday, December 27, 2008

饭岛爱 Ai JiMa



姓名:饭岛爱/ Ai JiMa/いいじま あい
  
性别:女
  
別名:爱珍
  
出身地:日本东京都江东区
  
血型:A型
  
出生日期:1972年10月31日
  
星座:天蝎座
  
体重 43kg
  
三围:85/56/85(cm)

嗜好:看小说、看电影
  

职业:演员
  

饭岛爱,日本艺人、前AV女优,1972年10月31日出生东京都江东区龟户,于1992年出道。1992年,饭岛爱参加东京电视台深夜节目《东京情色派》的“丁字裤小爱”单元的演出,在该节目中自掀裙子露出丁字裤,被称为“丁字裤女王”而成名,踏入日本演艺圈。

此后,她专接综艺节目的通告,在朝日电视台《男女纠察队》、TBS电视台《サンデージャポン》、东京电视台《火焰挑战者》等综艺节目中担任固定班底,展现“毒舌”功力。2001年,她在张卫健(听歌)主演的华语电视剧《齐天大圣孙悟空》中扮演蜘蛛精。

饭岛爱在2000年10月出了半自传性的小说《柏拉图式性爱》,在日本畅销百万本,是当时的畅销书。她参演过电影和电视剧,也出过书。饭岛爱也是《周刊朝日》专栏《饭岛爱的锦糸町风印花税生活》的执笔。

饭岛爱在自己34岁(2007年)时宣布退出。当天饭岛爱在博客上留言,强调自己不会重返艺能界工作,TBS及富士电视台昨天均制作特辑向其告别。3月中旬,饭岛爱首次公开承认将退出演艺圈时,其经纪公司称她因为健康亮红灯,背痛、肾功能失调,不适合长时间录制节目。

2008年2月24日,饭岛爱在个人博客上表示感染了幽门螺杆菌,同时表示近两个月为了对抗精神疾病在服用抗抑郁剂。

2008年12月24日,被发现死于东京的家中。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




《柏拉图式性爱》

作者:饭岛爱

「你那么喜欢做爱吗?」

父亲的右手用力拍打在桌面,大声怒吼著。

这声怒吼,直冲著想赶快把晚餐吃完,像往常一般出去玩的我,而这句突然脱口而出的话,也让家中所有成员停下了筷子。

只见这一瞬间,连空气都停止了。

母亲、读小学的弟弟和我,谁都不敢抬起头看父亲。也因为重力拍打桌面的关系,父亲的筷子从狭长的餐桌上滚落到地面。

父亲的个子不高。如果把 (注1)出现的波平加上了胡子,那就是父亲的样子,不过和波平不一样的是,他脸上很少露出笑容,而且总是透过银框的眼镜,一直监视著我。

小学低年级时,我看到了学校通知单,上面写著「个性内向」。上课从来不曾举过手,即使老师问话,也回答不出什么来,只能低头看著地板,不敢正视老师。就算老师把耳朵贴近我的嘴边,还是听不到我那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在家中一直被教唆著「去做这个」、「去做那个」,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一直被大吼的我,在没有父母亲的学校中变得什么都不会,深怕如果做了不必要事就会被骂。我,总是对人们的目光感到恐惧。

父亲的管教非常严格。举例来说,从吃饭时饭碗、筷子的拿法开始,只要手臂一碰到桌子,父亲就会毫不留情地打过来。当然,在吃饭的时候更是不可能让我们看电视。吃晚饭时,一定要对父母报告当天的事。

父亲、母亲、两个弟弟以及我,一共五个人围坐在桌边,我和两个弟弟便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包括上课、老师和朋友,一五一十的向父母报告。在别人看来,这般和乐融洽的景象,可能会觉得这是个好家庭。但我总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会被斥责。所以,在学校一向畏缩的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报告的事。

「你今天在学校如何呢?」
「你今天在学校如何呢?」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什么…」

这是我一贯的台词。说完後,就避免和父亲的目光相会默默地动著筷子。

在我的记忆中,吃饭时很少快乐地欢笑,心只想著赶快把饭吃完,然後去看自己想看的电视节目。

在严肃的父亲旁边,不常说话的母亲总是不会多看我们一眼。据说如果是因为母亲的关系而被斥责的话,这个小孩总会被拐著弯说「你真是没有教养」。

「这都是为你好,这都是为你好…」

真的是这样吗?不过,这是母亲的口头禅。

拥有穿著和服(注2)资格的母亲,在家中经常穿著和服。她,顺从、听从丈夫的话,悉心服侍他,就人们的眼光来看,是个理想的妻子。

可是对我来说,「理想的妻子」和「理想的母亲」实在有著天壤之别。母亲总是要求我成为一个成绩好、礼仪端正的「理想的小孩」,可是,我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

我几乎每天都有补不完的习,像是升学补习班、学钢琴、算盘、作文、学书法等等,然後「这都是为你好」的话又不断地重覆在我耳旁,可以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曾经被父亲说「姿势太差」而被逼著去学武术,後来又一度要我去学日本传统舞蹈,不过在我拼命的抵抗之下,总算是不用去学了。

放学後,赶著到补习班上课,补习完後,回家吃著那顿气氛凝重的晚餐,吃完晚餐後,母亲又会以「这都是为你好」的理由要我去用功。

「我的教育方针没有错误。」

说完後母亲的眼梢就吊得更高了。

如果父亲因为工作而晚回来那就还好。但如果早回来的话,他就会把有岛武郎的「一房葡萄」之类的小说递给我,然後强迫我大声地念这本书,再把这本书重抄一遍。之後的三十分钟到一小时之间,父亲一定会拿著尺站在我椅子後面。接著,就只能听到尺轻拍在父亲手掌上的声音。

「你的背驼了!」
「注意力不够!」

只要一发现有缺点,父亲就会高举手上的尺,二话不说地往我手上「招呼」。这时,我的身体就会出现一阵的震动,也因此我的两支手腕、手上的指甲总是红肿的。「如何不激怒监视我的父亲」,我的脑中只想到这个。

通常,一般的小孩子都会想和父母交流、沟通,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於严格的父亲,都会刻意地避免和他交谈。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事了。那个时候,有一部无论如何都想和朋友一起去看的卡通动画电影,叫做「白鸟湖」。虽然很想去,可是我知道如果向父母请求的话,一定不会被允许。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是和朋友到街上去玩,也算是不良的行为。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想去,所以在无法抑止这个冲动下,就偷偷地跑去看了。结果还是被父母知道了。回家的时候先是立刻被母亲念了一顿,等父亲从公司回来後,又是一顿大骂和毒打。我的脸被赏了耳光,一回、两回、三回。

「为什么不可以去呢!?」

我虽然哭叫著抗议,但回应我的,却是另一阵痛打。因为眼泪的关系,父亲的影像以及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都变得看不见了,只能听到正在挨揍的声音。

「为什么会被打呢?」心中只想著这个问题。夜,我将脸埋在枕头里哭泣。

「到了国中时我绝对要逃离这个家!」我在心中不成声地呐喊著。

「真是丢脸,真没面子!」

小学快结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口中,总是只有这句话。我渐渐地发现,父母亲并不是为我的事情著想,他们只是在意世人的眼光而已。

当然,到了快要进国中的时候,我就开始和「入学考试」这个名词打起了交道,每天放学到补习班报到,回家後就被叫去念书。父母亲想要我上偏差值(注3)高达60的私立女校,可是我想上的是男女合校。如果要进私立的男女合校,就必须进行国语、算数、理科、社会这四科的测试。私立的男女合校,都是一些偏差值高的学校,想进这些高水准的升学私立合校,是非常困难的。不过为了应付考试,我只读国语和算术这两科。

结果我考上了区立国中,而且还是特地迁移户籍,才进得了这间高升学率的国中。

到国中一年级为止,为了不使父亲生气,我还是努力地用功读书。如果说有为了进好一点的高中而努力读书的学生,那么当然也会有跟不上学业的学生。在升学率高的国中里,功课不好的学生和优等生之间的差异是非常大的,而成绩跟不上的学生,很快地就会走上不良少年之路。

小学在一起的朋友,现在都进了当地的国中就读,而独自越区就读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读书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期中和期末的考试成绩,我都在全年级的十名之内。可是,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在班上得到第一名。

身高既不高,长得也不吸引人,我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孩子。像有一个女同学叫做山口,她既会弹琴也会读书,还曾在学校的活动中为全校的同学演奏校歌;考试的成绩张贴在走廊时,她也常是全年级的第一名,总之就是全部都很优秀,除了体育之外,所有的成绩都是5,也就是所谓A级的才女。像我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拿到全班的第二名而已,始终无法超越那个女同学。

「山口这么有才能,那你呢?」
「山口的平均分数是多少呢?」

只要一有什么事,母亲总是拿我来和她做比较。

有一次,我数学考了90分,因为从以前开始数学就是我很棘手的科目,所以从老师手上接到考卷的那一瞬间,我不禁「耶~」地在心中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然後我将考卷小心地折起来放到书包中,高高兴兴地回家,想说这次一定可以被称赞了。

「妈,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数学考了九十分喔!」
「山口得几分呢?」
「………」
「竟然还错了四题,为什么不会呢?」
「………」
「山口反正都是一百分吧!」
「………」

我自己最了解我没有办法达到。

「你的努力不够。」母亲总是这样对我说。

我就算再努力还是如此。

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这样的结果,永远得不到一句称赞的话。不论我再怎么努力,依然无法追上那个人,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很讨厌「努力」这两个字。「努力」不是美德。拼命努力,只为了让别人认可的人,只是一小部分。在努力过後,只希望能被别人认同我所做的努力。

这大概就是我所渴望的吧!可是我明明已经努力过了,却无法得到认同。不被认同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他们不了解呢?为什么他们连一句赞美都不肯说呢?我每天一直被这样不快乐的心情烦扰著,一直被压抑著。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甚至没有想过,其实自己想做的事还有梦想的东西,就是这个。那时我满脑子所想的,只是希望别人能够称赞我。努力用功使成绩好的话就不会被骂,所以每当被老师或朋友称赞「你真是会读书」时,我就会觉得很有优越感。因此就算我很讨厌读书,但是为了想得到别人的赞美,我还是会努力读书。每当周围的人对我投以赞美的眼光及声音时,因为不是恶意的,所以即使不喜欢,我依然会忍耐地读下去。我,只是想得到别人的赞美而已。

只是想从父母亲的口中得到一句「你已经努力了」这样一句话而已。

*注1∶「」是日本家谕户晓的漫画及卡通。
*注2∶由於日本和服的穿法都有一定的技巧,而且一个人是无法穿上的,所以必须经由学习才知道方法,否则一般人是不会穿著的。
*注3∶偏差值是指在智力以及学力测验中,这个人的得分在平均水准中是在什么程度的数值,水准愈高,偏差值也就愈高。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2

对国中生的我来说,歌舞伎町的霓虹灯有著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和暴走族的他约会,也开始坐著他的车一起飙车。那是我第一次清楚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家,也不是在机车後座,而是在这个叫新宿的危险地方。夜晚歌舞伎町的霓虹灯眩目地闪烁著,追求危险气氛的少女们,热衷地沈迷在这异常的气氛里。

当时的歌舞伎町,有很多高中生非常爱去的迪斯可舞厅,只要五百日元,就可以跳舞跳到早上,还有无限的食物和饮料供应,所以相同年纪的同伴经常聚集在这狂欢。虽然如此,但当时五百元对一个中学生来说,可说是一笔很大的金钱。

那时在舞厅里最常放的音乐,就是芭娜娜拉玛的「维娜斯」以及凯莉.米洛的歌,除此之外就是「DEAD OR ALIVE」的音乐。只见大家都模仿电影「捍卫战士」中汤姆克鲁斯的样子,披著MA-1的皮衣,提著 SAS的手提包,腰上绑著BORDER的衬杉,在JOPARRS的裤子之上,还穿著Reebok或是 K-SWISS的球鞋,不过我们的MA-1都是使用YKK拉链的日本制品。我们还曾经因为很想要真品,而跑到上野AMEYOKO附近的店里偷过。有时去迪斯可的五百元也常凑不到,所以如果很想去的话,就会去当扒手,不然就是用恐吓的方法来凑。

新宿车站的付费置物箱以及付费公共厕所,都是我们的根据地。和伙伴一起到百货公司,表面上是去看衣服,实际上将喜欢的衣服拿进试衣间之後,不是穿在衣服头就是把它塞到包包中,然後趁伙伴在和店员谈话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带走。接下来就抱著战利品」化品和洋装,到新宿车站地下的付费厕所。在被称为「五 十元厕所」的那个地方,是不可能让醉鬼以及流浪汉进去的,所以里面很乾净,而且只要一个人将钱投进去的话,不管几个人都可以进去。这个不常有人来的空间,就是我们绝佳的隐藏地。

接著,我们将排列在厕所洗脸的战利品,全部穿戴在身上。穿上成熟的黑色套装,再涂上一点口红的话,就完全看不出是国中生的样子。如果说学校的制服是学生的象徵,那么套装及口红就是大人的制服了。大夥一边照著镜子、一边以赞美的心情与其他人互相比较。其实大家内心所想的都是一样。

「我比她们还可爱。」

剩下的战利品放在付费置物箱後,我们就去歌舞伎町玩。当时新宿的歌舞伎町,就像是现在涉谷的中心街道。

聚集在这个街上的孩子们,只有对朋友们非常坦诚且温柔,但是却很讨厌社会及大人。这些人,有著同父异母的兄弟的美惠子;因为生病早退,回到在家中看到母亲和不认识的男人睡觉的由美;远足的便当里面,总是只有冷掉的麦当劳汉堡的恭子;因为反对母亲改嫁而不去学校的理佐;被大白天就在家喝酒、患有酒精中毒的父亲殴打的诚一;因为付不出伙食费,而在收钱时一个人呆然面对的绘里;不知道送过几次割腕自杀的母亲去医院的勇树;因为是情妇的女儿而在学校中被欺负的绫;因为交通事故失去双亲,却被亲戚们互皮球的隆;因为无法画出父亲肖像而哭泣,却被老师骂的加奈;还有就是不管去那、有没有回家都不会被念的麻知。

聚集在歌舞伎町的朋友们,许多都是在学校及家中找不到温馨,都渴望著爱情及友情的孩子,寂寞的幼小心灵在街上徘徊,看到相同的人自然就聚在一起。

对我来说,歌舞伎町是乐园。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快乐,所以我跳上了前往新宿的电车。

当然,去歌舞伎町之後又被骂了。

「那不是你们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
「你这个不良少女!」

父亲的铁拳又毫不留情地飞过来。

即使如此,我还是照常前往朋友们等待著的歌舞伎町。

1985年,国中一年级的秋天,我最喜欢的爷爷因为癌症而去世了。生於大正年间,住在同一栋房子的爷爷奶奶,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每次父亲或母亲在责骂我的时候,最先出来坦护我的就是爷爷。

「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坏孩子,是爷爷的心肝宝贝。」

爷爷一面说著,一面会用他布满皱纹的手来抚摸我的头。这样疼爱我的爷爷去世了。

之前,爷爷长时间不断的住院又出院。如果我不能在门限的时间内回家,我就会去探望爷爷。只要有探望爷爷的藉口的话,即使过了门限时间回家,也不会被骂。

父母猜测我会花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去探病,但我只花了三分钟去见个面之後,剩下的时间都和朋友在玩。那天去医院前,我也是跟父母亲藉口说要去看病,不过身上穿的是华丽的粉红色裙子和我最喜欢的T恤,一副完全是要去玩的装扮。当然,我只探望了五分钟後就走了。

隔天在上课时,我突然被级任老师叫到走廊上。老师对我说∶「你爷爷去世了,赶快回家。」我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没想到昨天随便的探病竟然是最後一次时,心中就一 阵痛。叫著我的名字的爷爷,牵著我的手散步的爷爷,每次出去时一定会买土产回来的爷爷,大量涌出的眼泪让我想停也停不下来。

从那时开始,就觉得父母的脸变得更加可怕。

虽然是小企业,不过身为社长的爷爷死掉之後,父亲就继承了他的衣钵,可是继承的不只是职位。虽然当时的我无法完全理解,但好像连爷爷的大笔借款也一起归到了父亲的名下。「富不过三代」、「手上的钱不过夜」,对如同江户人般性情豪爽的爷爷来说,这样的生活方式是理所当然的,但却是一向认真的父亲不能理解的。

公司的经营,借款的偿还。父亲累积的烦燥心情就向小孩子们发作,只要一点小事情就足以让他发怒,但是爷爷已经不在了。确实在这之前,我老是随随便便地去探望爷爷,总觉得对他老人家有所抱歉。不过,自从爷爷去世之後,这个束缚也就不见了,渐渐地感到自己的罪恶感愈来愈薄弱。也因为双亲忙於处理公司的事,所以对我的监视也就愈来愈松。就这样,我的夜游也越来越变本加厉,因为可以去探病的爷爷已经不在了。

*有一个名词叫作「虞犯少年」(可能犯罪的少年)。这是指因为未成年,现在虽然没犯罪但将来可能会犯罪的少年或少女。试著将小动物放在非常近的距离,看你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它丢石头。据说是用这种测试方法来判定。

而我,就是那种「虞犯少年」。拉得紧绷的绳子一旦被切断之後,就会以非常快的堕度坠落。能让我挂念的东西全都飞走了,当然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忍耐。我原本就非常讨厌「忍耐」。

深夜游荡、viper、卖春、夜晚的歌舞伎町里,有著所有诱惑人的不良行为。被伦理及道德所压抑的大人们以及令人所无法忍耐的谎言,全都露出獠牙,紧紧地抓住黑夜。一点点的罪恶感,也因为被「这样的话我就自由了」、「这就是自由」的自我满足想法所欺骗,完全的消失。

就这样,这种思想错误的自由,常常会让police注意到。我不知道被police抓到了多少次,而和我一样触犯法律的朋友,有的甚至被送到观护所及少年法院。我的家人,就经常以「离家出走」为由请求police搜索。而回家的时候,总是被police逮个正著的我,被带到police局,写一份名为「我的记录」的悔过书。这时,像免子一般红著眼睛的母亲就会来把我带回去。

「你这个孩子是怎么了,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的教育方法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每次被带回家之後,就会被一直流著眼泪的母亲打。

这时候,母亲就会搬出朋友的名字开始数落。「你就是和智绘家那样做色情行业人家的孩子一起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和那样的孩子一起玩,你才会变得那么奇怪。不要再和智绘做朋友了,听到了没!」

这是最令人生气的说教。我了解因单亲而寂寞过著日子的智绘心中的呐喊。我知道朋友因为家中只有母子两人,而且母亲从事色情行业,所以常常被欺负时心中的泪。父母亲是从事什么行业、有没有父母、是什么样的家庭,这些都不要紧,因为大家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母亲不了解,我也不想要她了解。她只了解人们的眼光以及怎么穿和服才好看而已。父亲回来时,又会被打。

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持续多久了。有一天来到police局的母亲,变得一边低著头,一 边红著眼盯著我。

隔天我的脸肿起来,也没有去学校,因为这样的脸,我不想给男朋友看到,所以就整天待在家里哭。

是我不好,所以被骂。但是,为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不能做呢?我不知道原则也不了解真正的理由。父母老是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却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也不告诉我重点,只要我一犯错,就是没头没脑地一阵怒吼和毒打。

所以,我又离家出走了。

如果被police抓的话,只要监护人来的话就会被释放。可是如果监护人不在的话,当然就会被拘留。如果因为亲人晚上不在家,而没有来带孩子回去的话,即使是犯同样的罪,都很有可能被送到少年监狱及观护所。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3

事情发生在国中三年级的初秋。

像往常一样被police抓到的那一天,母亲没有来接我。那是母亲第一次放弃身为母亲责任的夜晚,大概是觉得来接我也没有用了吧!我就这样被拘留在police局,被带到十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在房间的一角,有一个留著金色短发、脸色苍白的少女靠墙坐著。听到我进门声音的她,便抬头望向这边,那瞳孔深处的冷漠立刻将我的睡意完全驱走。police叫我们将被子铺上睡觉,然後就把整个房间的电灯关掉,只留下走廊紧急用的红色灯亮著。

我呆呆地看著走廊外亮著的红色灯光,一边拼命地想著现在的处境。

明天的我到底会怎么样呢?脑子里面全布满了被送到观护所及少年法院的恐怖景象。

「喂!你干了什么事?」

金发的她立刻来找我说话,而我连回答她的时间都没有。

「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概不行了吧?」
「咦?为什么?」
「因为父母亲不在,会被送到少年监狱去。」

父母亲不在?可是我连考虑或是同情她的时间都没有,脑子所想的只是「被送到少年监狱」这句话。两人说完话後,在沈默和黑暗之中,就只有沙沙的马达声。我注视著紧急出口的亮光,不安在心中不断膨胀著。

没多久,听到那个女孩啜泣的声音,是在哭吗?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寂静中,只有我一个人在胆怯著。我不用被送到少年监狱,取而代之的是被送到警视厅的少年二课辅导。

每个星期二,要提早下课到当地少年保护中心的辅导室进行辅导。

在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有一张桌子,以及相对的两张椅子,墙壁上有一 面很大的镜子,温和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仔细看看桌子,上面乱写乱画了很多东西,有暴走族的名字、「黑暗帝王现在报到」、相爱伞的记号。除了我之外还有许多孩子也来过这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我并不讨厌来这接受辅导。一位名叫福岛的老师,是一位年过四十、头发花白、原本是police的小个子女性,我和她一边说著其他的不良少年的事,一边聊著一些平常的话。我告诉她很多男朋友和朋友的事,还有平常都玩些什么、怎么玩等等。老师绝对不会对我生气,也不指责我,也不想问出事实。她只是等著我自己开口,等我自己打开心扉,一直听我说话,偶尔点点头回应一些温柔的话。

去警视厅辅导的路上,母亲和我都不说话。两个人在搭电车到江户川区的诊疗所这段时间内,都不说一句话。母亲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我那时候完全不了解,我只想从围绕在母亲身旁的沈重空气中逃出罢了。

接著就是一个小时的辅导。这真的可以救我吗?我不知道。不过至少在这一小时内,和老师谈话的母亲,心情看起来好像有比较快乐一点。我可以从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来。

在辅导完後的回家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上有一间卖布玩偶的店,母亲便拉著我的手到这一间店,那有著即使用两手也无法抱住的大型熊玩偶及大象玩偶。

「嗯,我要这个。」

到目前为止,虽然对於可爱的物品以及可爱少女的东西没有兴趣,但我还是会很自然地选择布玩偶。在接受完辅导之後的我及母亲,或许比较能坦诚相对也说不定。

几个月之後,我渐渐地能将心情一点一点地告诉辅导的福岛老师,用和朋友说话般的语气,将男朋友的抱怨、常去的迪斯可的事以及朋友的事情告诉她,而福岛老师总是很认真地听著。即使如此,回到实际的生活,我仍然讨厌学校和家里。所以我还是选择一直离家出走。

「干嘛?你这个老头!」

在新宿的迪斯可跳舞的时候,突然被背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抓住手腕。回头一看,父亲那张好似吃到苦虫般快崩溃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他知道这个地方呢?一瞬间我的脑海浮现了福岛老师的脸。老师为什么要向父母告密呢?那时我心这么想著。父亲就这样强拉著我的手腕把我拖回家。回到家後,我在玄关处就立刻被打。

「你这是什么发型?给我差不多一点!」

父亲用手将我的脖子压住後,就拿出剪刀开始剪我的头发。

「不要、拜托不要!」
「吵死了!不要动!」
「…不要!」

我的眼中只看见掉在地上的头发。父亲放下剪刀之後又开始打我。

「我不记得我有养过这样的女儿!」
「好痛!」
「会痛是当然的!」
「不要,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

脸上、肚子,大概什么地方都被打到了也说不定,就连呼吸都觉得很痛苦,意识也渐渐远去。

「拜托…不要。」

脸上流著温暖的东西。那个液体就沿著我的脸流到地上,而那黑得光亮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片红。

「不要打了!这个孩子会被你打死!」母亲拚命地将父亲挡下来。

「好痛…」

父亲失去理性地将母亲倒。而头撞到柱子的母亲,一个人在旁啜泣著。尽管如此,父亲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

「混帐东西,你这个不孝女!」

我的嘴尝到血的味道。父亲的声音愈来愈远,好像在水中一般,声音也变得。尽管如此,还是能意识到父亲在打著我。

「杀了你!」

在被揍的时候,我心中不知重覆了几遍这句话。

「杀了你!」

我战战兢兢地照著镜子。映在镜中的不是我。

「像我这样,死了算了…」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4

「该起床了。」


隔天早上,母亲的声音唤醒了我。


从床上起身时,我的头痛得不得了。照一照镜子,眼睛上方肿成青紫色,眼皮则肿得使眼睛睁不开;原本长到肩上的长发,被剪到耳朵上面;嘴唇上出现了好像自己咬破的一个大洞,而且结成黑色的疮痂。这已经不是女孩子的脸了,而这个样子让我根本不想到学校去。可是父亲「去上学、去上学」地怒吼著,然後拉著我去学校。到了学校的时候,朋友全部都注视著我。


学校下课後,我就这样去了歌舞伎町,而穿著制服的我,马上就被police辅导了。


那天晚上,母亲又来接我,我的脑中立刻充满恐怖的景象,因为回到家之後,一定又会像要被杀了一般地毒打。於是出了police局之後,我马上甩开母亲的手,叫了计程车,要他开往别的目的地。


「绝对不再回去!」


从国中二年级到高中一年级为止,我不断地离家出走,然後又被带回去。後来我寄住男友的家,得到对方双亲的许可开始同居的生活。因为,他们看到我被父亲打到肿起来的脸而感到同情。


「你们两个,今天要到学校去。」


每天他的母亲会叫我们起床。


「出门了。」


两个人虽然这么说著,但一直没有去学校,反而跑到附近公寓的一个房间内睡觉。用赊帐的方式叫外卖,在房间内看电视,每天过著自由自在的日子。就算出门,也只是去借录影带、去便利商店买东西或和朋友们去逛街。


和他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得意。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孩,全部都会回过头来。


「哇~好棒的男人!」


我心甚至可以听到那些女孩子们在嫉妒的声音,这时我就会将他的手挽得更紧。


和他的相遇,是在迪斯可的舞厅里。和众人在黄金周末假期狂欢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棒的人在舞厅的一角撞球,感觉上好像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他身上一样。


他的身高大约有180公分左右,披著流行的MA-1皮衣,一边叨著烟,一边握著球杆。他将眼睛靠近伸出的细长手指上,将球杆击向白球,接著白球发出清脆的声音撞上五 号球,而红球就这样进入了球袋。他轻轻地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後向四周回顾了一下,那染成茶色的帅气头发也跟著蓬松地舞动著。有著古铜的肤色和高挺的鼻梁,他深刻的脸部轮廓上,此时洋溢著优雅的笑容。


我对他一见钟情。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好帅喔!」


就在想要认识他、希望有谁可以向他打声招呼的同时,很偶然的,和我很要好的朋友」刚也认识他,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


「这大概就叫做命运吧!」


真希望刚能够帮我介绍,他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容易。


他是大我一年的国中三年级学生,是我遇到的男生中最棒、最好的。他叫做工藤孝则,是每周都会来这家舞厅的常客。


「那么,下次一起玩吧!」


约好了之後,还跟他要了电话号码。可是我回去并没有马上打电话。因为如果拿到电话号码後就立刻打电话,会被认为太过於饥渴,或许从此便断了音讯也说不定。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我始终没有打电话给他。


三天後,我终於打电话给他,从话筒的那一端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那么,这个星期六,我们新宿见。」


在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後,我心跳不已地挂了电话。


「要穿什么去见他呢?香水要用…口红的话…发型怎么办呢?」像是置身在梦境一般。


他就住在从我家坐计程车约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的地方。虽然他是和家人一起住,但是三更半夜跑出来玩却是稀松平常的事。而他就是那种连学校也不常去,整天待在迪斯可舞厅里面的人。


那天约会结束後,在回家的路上,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我们来到了情侣旅馆。


「我最~喜欢孝则了!!」


跟自已所喜欢的人拥抱时,心中噗通噗通地跳,整个人的意识、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做爱,但却是我第一次和他去情侣旅馆。和自已所喜欢的男孩子,只有两个人度过的时光,那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啊,这可是我的新发现呢!


两个人就这样都成为爱情的俘虏了…慢慢的我才发现,原来在我长大的城镇及邻镇,早就充满了情侣旅馆了。只不过,在我实际进去情侣旅馆之前,我还以为那里就像澡堂一样,男男女女分别从左右的入口进入,或是为了避人目光而分别进入,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旅馆里,有著一间间在空气中飘浮著像是爱人或是不伦情侣般奇怪香味的房间,墙上贴著红红蓝蓝的壁纸,壁纸的质料就像是学校体育馆中的帐幕一样。红色的灯光落在回转床上,男人系好领带、披上夹克,然後从鳄鱼皮制的皮包里,抽出一叠十万圆的万圆钞票,然後毫不在意地丢在床上;打开天花板上的灯後,丢下一句「那么我先走啦,再连络吧!」说好听一点是「哀愁」,说难听一点是「淫乱」。偷鸡摸狗的、神秘的,我正在想像适合用这两个名词形容的世界。


然而第一次进去倩侣旅馆时才发现,和之前的想像真的是差太多了。我们站在各个房间的照片前,选择好之後按下房间号码的按钮,接著钥匙就掉了下来,在拿了钥匙後便往房间去了。付钱的窗口,就像柏青哥店中的奖品兑现处一样的小,所以我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就付了钱。旅馆内的陈设令人感到明亮,房间也是各式各样的。


因为有如此的感受,所以在我初次体验情侣旅馆时,彷佛经历了一趟小旅行一样,变成了一次非常愉快的经验。他的家人是那种听到儿子要外宿就会给零用钱的人,所以每个礼拜,我们最少都会去一、两次情侣旅馆。我们两个人应该已经踏遍了城镇周围所有的情侣旅馆了,而且如果超过十点以後投宿的话,便宜的地方只要约五千日元就可以打发了,再加上我是女孩子,所以更是想去住那种既可爱又漂亮的旅馆。如果身上的钱够多的话,有时候我们还会去投宿一万日元左右等级的旅馆呢!更体面一点的,也有那种看起来像高级饭店一样的情侣旅馆出现在街头。


毕竟我们还是个初中生,而且又都不是一个人住,所以说能够属於我们两人的空间,就只有情侣旅馆了。所以,我最喜欢两个人去情侣旅馆约会。


「孝则,日暮里那开了一间新的情侣旅馆耶,带我去嘛!」


各种旅馆,各种房间,想去那里,想去这里。抱著就像是去旅行的心情,像是圣诞节当天「想在 PARKHIGHAT里渡过。」、「 Wednesday也不错呀!」之类地需要旅馆。自已有选择的自由以及日常生活时的解放,总之在这个自已发觉的未知世界中,就是快乐地无法自拔。


最後,我们两个人变成几乎每天都去情侣旅馆了。


*「大厅」是年轻人之间的俗称。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5

当学校里的同学,正汗流浃背地进行社团活动或上体育课时,我们两个人也在情侣旅馆中喘著气地流汗著。或许是因为很舒服,所以那种事不知多久前就有了。我在做爱时,心情真的非常快乐,完全地乐在其中。今天来试试这种体位吧,因为今天是在浴室嘛…我们试了电动按摩器,也试了一天中能够做几次,结果我们的新纪录,是总共来了 11次。当时我们两个人,似乎都痛得不得了,脸色已经痛得发紫,而凝聚探求心和好奇心的两人,是以做爱为中心地活著。


我们逃学後的几天,便常在非假日的白天时段去了情侣旅馆。因为除了假日之外,平时都有特惠时间,大约是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左右,可以用一般的休息价格投宿,便宜的时候可以低到约三千八百日元。这段日子,虽然是能省则省或是到偏远的旅馆等,但总算还是快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逃学的两人,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罗曼蒂克地远远逃离了现实,但最後却没有钱继续投宿了。


故意选择二楼的房间,在两人快乐一阵子、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先打了一通电话到柜台去。


「不好意思,我想先退房,不过因为男的还在睡,我可以大约一小时之後打电话过来吗?如果没打电话来,就得再加付延长费用了,到时候请你打电话过来。那么,我先出来了。」


向柜台这么说之後,我一脸没事的表情走出旅馆。而他则是在这段时间内从二楼爬墙跳下来。我们连这种事都做过。


和他在旅馆生活的期间,为了赚到旅馆钱,我踏入柏青哥店中,开始了我的职业柏青哥生涯。虽然我知道不论是柏青哥还是吃角子老虎,都是犯法的,但还是先冲剌到三 千日元,一直到一万五千日元时才停止。其中一万日元先拿去付旅馆费用,然後带著剩下的五千日元,到常去的吉野家买了牛肉寿喜烧之後就回旅馆了。


大冢那有一间名叫「CAST」的旅馆,房间是采用双层式的设计,客厅和卧室各分成两间。还有卡拉OK呢!!装潢得非常漂亮,是我很喜欢的旅馆。「想住那间 CAST啦」、「我想住啦」,我无时无刻都在说那间旅馆并且一直缠著他,然後我会在正在玩柏青哥的他的背後,一面求神拜佛一面窥视著,一旦中了双倍或是三倍就立刻不玩,马上前往旅馆,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真想过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碍」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多想,所以就只能说这种话。


我偷偷地回到家,偷拿了存款簿和印章,并且从柜子中抽出母亲的套装,匆匆忙忙地穿上。用不习惯的手豁出去地化了,完全伪装成大人的样子前往银行。


会不会被发现碍拿不拿得到钱呢…坐在银行中的椅子上,我的心不断狂跳地等待著。


「第34号的客人,请到这来。」


满心惧怕地将存款簿和印章一起交到窗口,到手续结束之前,心中的不安和期待使我的身体一直呈现僵硬的状态。


「让您久等了,饭岛小姐。」


我拿到了一百八十万日元。这笔从银行领出来的钱,是我们两个人的独立资金。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再也不回家了。我把整叠的纸钞放到皮包中,然後紧紧地按住它。当天晚上,两人来到了新宿,并投宿在「CenturyHighat」这间旅馆的套房中。


「开一个庆祝两人离家出走的派对吧!!」


然後他叫了客房服务,来了两人都深信是最棒的晚餐」」昂贵的牛腰肉牛排。我们两个人就在这矗立於新宿的高楼中一边鸟瞰街道,一边以啤酒乾杯。


「耶!!」


两人一起趴到超大尺寸的双人床上。


「孝则,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喔!」


我们亲密地接吻著,他的手摸到我身上的套装了,而为了得到这份幸福,向母亲「借」来的套装也被脱了下来。


一开始顺利成功後,之後什么都可以顺利地进行。他的父亲以自已的名义租了一间公寓给我们。钱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这样就可以过著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了。


回想起离家出走时还是国中二年级的我,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在高中就读的学校,也只放著我的书本而已,而我已经有一个月没去学校了,因为我和他在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


我们同居的地点在琦玉县一个叫八崎的工业区,房租只要两万日元左右,厕所是共同使用,像浴室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而六叠榻榻米大的房间中也没有瓦斯。在寒冷的夜晚里,两人就一块上澡堂,早出来的人就等晚出来的人,然後一起回家。


因为没办法早起,就更加不想去学校;也因为有偷来的钱,所以三餐不必烦脑。每天都过著玩乐的日子,我也知道自已一直在堕落,但是心情却是出奇的好。他不去工作,我也没有去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都不怎么关心朋友了,也渐渐的变成了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一醒来就是做爱再做爱,然後就这么睡著、醒来…只凭著本能生活。有时候还会吸强力胶,然後再做爱,就算有时候会整天没吃饭,但是却没有一天不做爱。当然了,这种生活是不会长久的。


「你给我适可而止了!!像那种不工作的家伙给我滚出去!!」


躺在摊开的被子上,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映入眼里的,是他那位满面怒容、站在玄关的父亲。


「我不是租这间房子来让你过这种生活的!!你说要学著自立、自已去工作,我才租下这房子。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我不租了!!」


原本好心地租下了房子,但是他父亲却被不工作的他惹火了。大声怒骂後,接下来是马上解除了房子的租约。


失去住所的我们,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回到他家一起生活了,但是一旦闹起扭,父子之间的争吵便无法停止。


那一天,因为一些小事,他又和他父亲吵了起来。一句怒骂引起下一句的怒骂,演变得越来越烈,我眼睁睁地看著他们吵到天翻地覆。


「可恶!!你这个死老头闭嘴啦!!」


情绪激动的他失去了理智,一拳打到他父亲脸上。他父亲脸部朝下地摔倒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这简直就是地狱。而我像事不关己地看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


他的母亲立刻拿起话筒,按下一一O报警,同时发出高音调的尖叫声,响彻整条公寓走廊。


「糟糕!!」如果police来了,那我一定会被带回家的。瞄了一眼打成一团的两人,我偷偷地走出屋子,却发现公共走廊上正往这边跑来的警官。


刹那间,我的心跳变得好快。


「辛苦您了。」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我出了声。


「辛苦了。」警官也回应了我一个招呼。


心脏狂跳不已的我,一边希望没有被发现,一边和警官擦身而过。我看著警官进入发生问题的公寓後,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当我发现他母亲的脚踏车时,脑海中只想著赶快逃远一点,然後就骑著脚踏车快速离开了。


「孝则,对不起。」我在心中不断地诉说著。


一口气骑著脚踏车狂奔,渡过河川到达邻镇时,情绪多多少少镇定下来了。我摸摸口袋,凑了凑零钱也只有大约一百日元而已,所以我必须有效地利用这一百日元让我找到朋友。


不知如何是好的我,打了电话给他的好朋友刚。我告诉他状况,他便骑著摩托车来接我,并且送我到大家的聚集地。其中虽然有第一次见到的人,但是大部分都是他的游玩同伴。


起初大家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十分地关心他,但是这种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那家伙也真是够笨的了。」那些police可不是才单单审讯这么简单。

「没问题的啦,想点办法吧!」

「总之,先留在这,你没别的地方可去吧?」

「可是…」

「哎呀,再想也是没办法的吧?」


是的,我再想也是没办法,现在我是什么事都办不到。不知不觉的,我开始像平常一样地和大家喝酒、吸强力胶。但和平常不一样的是,他不在我身边。刚他们一边看著杂志一边谈论摩托车,一边沉浸在梦中,一边笑著。


我刻意和大家保持距离,自己一边做体操一边想著他的事。我用力地吸了一口从刚那儿传过来的强力胶。


孝则…抱歉…只有我逃出来…因为…因为我不想被捉到嘛~孝则…抱歉…对不起…只有我逃出来…逃出来~真是抱歉。


我听到一点点刚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过我听不清楚对话的内容,有时候还听到像笑声一样的声音。


好寂寞矮孝则。


孝则现在怎么了呢…明天见不见得到孝则呢…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得到孝则呢…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得到孝则…不可能见得到孝则了…为什么孝则不在这…我好想见孝则碍孝则…孝则…孝则…「糟糕!!失去理性了!!」刚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朵。一瞬间我恢复了意识,但是空气似乎变了,他两眼无神,但是却紧盯著我不放。


「失去理性了。」我再一次以我的眼睛,看著说那句话的刚。反射动作似的,我感觉心脏快要停止了。


「会被侵犯。」感觉到恐怖的一瞬间,和他之间的「朋友」距离已经不在了。

「会被侵犯。」还来不及害怕,我已经被他压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求求你住手,求求你,快来人阻止他啊!!谁来救救我啊!!」


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个家伙骑在我身上,那个人的确是刚,是孝则的好朋友。这个混蛋,我怎么能任你戏弄!!我怎么能让你这混蛋得逞!!我的理性到此为止。


「住手!!」我发狂似地乱打乱踢。


突然不知是谁的手把我的四肢按著不动。左脚、右脚、右手、左手,全部都被人给制住了,就算想抵抗也抵抗不了,然後我的裙子被人掀开了。


「不…不~~~~~」我大声叫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碍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碍快来救我碍救救我碍求求你快来救我碍求求你…救救我啊孝则…我原本闭上的眼睛,「唰」的一声突然睁开眼睛瞪著刚。安静下来了,彷佛变成娃娃的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不信任感、恐怖感、嫌恶感、罪恶感,什么都感觉不到。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身的无力感。


随便你们了,放弃吧…不!!不是放弃。对,是吓呆了,差不多是那样了。注意到我的样子,刚他们也停止了动作。我用废人似的眼睛直视他,开口说话了。


「喂,我说住手。」

「…………」


刚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对不起。」


我听到了我所认识的刚的声音了。但在冷漠的空气中,这句话听起来既随便又痛苦。


我一声不吭,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沉默还是继续著。


「真的很对不起…」


才不是对不起呢。


一想到这就感到悲哀,但我绝对不要在这哭。


才不是对不起呢。


又想了一次,但我後悔了,明明已经瓦解的心还残留著馀温。


不可原谅。


真差劲!这些家伙真是差劲透顶了,完全没想到被pol.ice逮捕的孝则。竟然想强逼好友的女朋友就范,真令人不敢相信。刚和其他的家伙都是孝则的朋友,这些家伙们之间,所谓男人之间的友情就只有这种程度,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对他们来说,身为好朋友女友的我,应该不能把我当异性才对,应该不能把我当女人看才对。就算把我当女人看,也不能够侵犯我啊!如果说没有失去意识的话,我也只是一个人,什么友情、爱情,那只是单方面的认知罢了。


朋友的男朋友,就不是男的,我不把对方当男的看,不把对方当作异性。


男朋友的朋友,就不是男的,我不把对方当男的看,不把对方当作异性。


这个原则崩溃了。


最後结局是,对男人来说只有异性,而男人的下半身是没有什么理性可言的。没有办法再回到他家里,我也不想再见到他的朋友。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6

因为之前和他在一起,每天沉浸於两人的生活,根本没有跟他以外的人连络过,所以现在就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了。好想见他,於是我拿起公共电话的话筒,拨了一通电话到他家。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没人接电话。我在电话亭中蹲了下来,回想起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的他,他报警的母亲,以及当时在斜眼偷看而匆忙赶来的警官後,却仓皇逃出来的自已。

「真的不大妙!!」所以我真的逃走了。我无法想像被police逮捕的他,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处分?尽管如此,我还是再打了一次电话。无论打几次…无论几次,还是没人接。

「好想见他…」现在的我,只能回想著和他分离之後所发生的种种悲惨变故。

我绝对不要,不要抛下我独自一个人,我不要啊!!

我把公共电话的话筒挂上後,就这么走进位於眼前的高楼大厦中。

我坐上电梯,按下最高的十四楼的按钮。到达十四楼之後离开电梯,沿著逃生梯来到了屋顶。

我受不了了!我不要一个人!!

我的脑子变得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屋顶的四处设置著栏杆,如果越过栏杆的话,就可以走到最边缘的地方了。我站在大楼的边缘,一步、然後又是一步。但是越接近边缘,心中就越感到恐怖。在不经意瞄了脚下一眼的时候,那一瞬间,因为害怕而被吓得腿软的我,跌坐在地上。

好可怕,我没办法跳下去…但是我不知道从明天开始,我要怎么活下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大楼的逃生梯上睡著了…「你那么喜欢做爱吗?」我又听到了父亲曾说过的那句话。

之後,我在许多朋友的家之间流浪著。

他进入了一家帮药物中毒者戒掉毒瘾的单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有好几个男性朋友曾收留过我,一开始他们会说「真是难过碍」等等的话来安慰我,但是他们会关心我、安慰我,只不过是一种想要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收留我的男人,最後一定会侵犯我,不过,我也已经习惯那种事了。如果要他们收留我,最後会演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相信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是一样。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够了!!为了逃离这种生活,我去拿了一份「打工新闻」的免费刊物。

我在上面看到位於汤岛的餐厅式卡拉OK所刊载的求职广告,日薪是一万日元。当时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到银座或是六本木等地的俱乐部工作,所以在一万日元的吸引下,我便到汤岛的店里工作了。

在餐厅式卡拉OK打工,一天收入有一万日元,我只要唱唱歌、喝点酒、陪陪男人、给他们吃点豆腐就好了,真是再也没有这么快乐的工作了。所以我马上就习惯了陪酒的工作,不可思议的是,金钱满足了我的所有。

我心想,没有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吧?

「爱」

大家称呼我「爱」的名字,就是在这个时候拥有的,那时是我刚满十六岁的秋天。

为了要成为一个大家都喜爱的女孩子,店里的妈妈桑便替我取名为「爱」。在那之後,我所认识的人们都叫我「小爱」。以「爱」这个名字,再度展开了我新的人生。对16岁的我来说,可以让我昂首阔步的地方就是涉谷及新宿。

我讨厌打败仗。

来往於迪斯可之间,朋友会不会增加?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搭讪?这就是用来衡量女人魅力的标准。

从百货公司偷来的黑色套装,里面是豹纹的衬衣,脚上穿的是後跟都快被磨光的白色或黑色高跟鞋,当然高度还是在⒎公分以上,头发则是用双氧水去色,然後吹成高高的发型,这就是我最佳的战斗状态。香奈儿或古奇这些名牌我都不知道,只是照著看到的服饰穿著类似的样子上街。

一开始我是以六本木的迪斯可女郎以及在涉谷出没只想展示自己的身体,但其实有点土气的女郎为范本。像在新宿区公所大街上的阻街女郎般物色男人,然後像哈姆斯特丹的橱窗女郎般地引诱他们,我无意识地对觉得不错的男人进行目送秋波的捕获作业,而对比自己好的女人则以威吓的方式赶走她们。这样的我,每天快乐的不得了,连不安都忘记了。

我以交游广泛以及和许多男性发生关系而感到自豪。即使别人在背後对我指指点点,但因为快乐所以也不在乎。什么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啦,对亲人的歉意啦,对男朋友的内疚什么的,这些值得嘉许的道德观都已经失去,对那些还在参加交友派对的家伙,和都快30岁了却还自叹没有姻缘的老大姐嗤之以鼻。每天我都以日渐增多的男人电话号码而自傲,就这样地反覆过著看似快乐却天真得可以的日子。

那一天就同如往常一样从迪斯可回来的清晨,我为了找男人而和朋友在涉谷的中央街及公园街闲逛。

「叭叭」」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我们回头一看,看到的是一台敞篷宾士。

「哇!好帅啊!今天就决定跟他走了。」

被高级车所吸引,於是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今天的对象。但在那一瞬间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龄、感觉怪里怪气的男人。比⒈⒍0公分的我还矮,穿著不合身的灰色双排扣西装,脖子上打著橘色的华丽领带,手上载著亮晶晶的纯金劳力士手表,脚上黑色WINKCHIP的皮鞋擦得发亮。他从粉红色的衬衫中伸出的头像鸟一般死气沉沉的还十分猥琐,脸的正中央突起了如钩子一般的鹰钩鼻。

只是这样就够引人侧目了,更何况他还将染成茶色的长发用橡皮筋绑在脑後,穿上西装後更像是支骨瘦如柴的鸟,也可以说感觉上就像「奥兹魔法使」中贪吃的魔法使变装成人不像人的样子。

他带著很诡异的笑容走了过来。

「呐,要不要去喝杯茶?」
「不去!」

我和朋友很乾脆地拒绝了。

在当时,我们之间流行著「车僮」和「饭僮」这样的话,如果是朋友正在追的就不算。而指那种会开车来接送的男人(车僮)和有一点钱会请吃饭的男人(饭僮),还有会依你的请求送你礼物的男人(贡君)。撇去外表不谈,忠诚又听话,能有这样的男人养是件非常得意的事。

那个男人虽然开外国车看起来很有钱,但我们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和他过夜,可是肚子又饿,没有交通工具,身上也没钱。

「利用他一下吧!」

我对朋友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上车和那个男人朝著银座的东急大饭店而去。我们和这个男人在饭店的候客餐厅吃饭,并没有特别聊什么,只是一边听著那男人得意地说他自己的事,并对他津津有味的询问加以回答而已。真的只是吃饭而已。

在银座的饭店用餐,还有宾士,加上用戴著劳力士的手拿金卡结帐,对16岁的我来说,那是让人非常目眩神迷的行为。年轻又有钱,虽然丑了一点,不过想想还是可以用,於是就问了他的电话号码後回家。

我们两个人要求他送我们到我们家附近,而就在车子开走之後,我们就一边尽情地嘲笑这个请我们吃饭的男人,一边和要坐车去上班的人们朝反方向往家中走去。身穿华丽的打扮但脸上的却早已脱落的我们,在那些上班族的眼中一定很滑稽吧!

这就是和石川秀之的相遇。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7

石川先生大约30岁左右,职业不明,他本人说他是医生,但真正如何就不知道了。住在世田谷的高级住宅区,一个月房租要四十多万的大公寓。他总是得意地使用肩挂式电话,看起来虽然很俗气,但这却是有钱的象徵。

我介绍了很多朋友给他认识。他的高级公寓总是像高级公关小姐的候客室一般,有著许多年轻的女孩聚集著,空气里充满著女孩子特有的香气。在我的玩伴中没有一个自己住,彼此的家距离都很远,但是最後一班回家的电车载不走我们这些不良少女。对离家出走的我们来说,石川先生的家,就如同随时都可以进去的高级饭店般地任我们使用。简单的说,这就是我们的聚会场所。

应该是一个人生活的石川先生,他家的化台以及洗脸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很多香水及流行的化品。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淋寓化以及伸懒腰,於是大家便开始向石川先生撒娇,想要更多的东西。

「呐、一起去玩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用熟悉的撒娇声说话。

「晚上用石川先生的金卡来让我们好好地玩乐吧!」也有这样厚脸皮的请求。

「希望今天可以碰到很棒的男人。」

我拿起石川先生家的香水喷在脖子上。

每天过著这样随便的日子,但是,石川先生也不是笨蛋。

「你们!自己去找房子吧!」

就在相遇一个月之後,石川先生要我们自己去租房子。可是没有钱又没有工作,而离家出走的女孩更没有保证人。光是考虑如何过完今天就让我们烦恼,更别说是一个人过日子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过去,还是真的要赶我们离开这间屋子,石川先生借了我一些钱并担任我租屋的保证人。

虽然很令人高兴,但借来的钱我没办法还。不过石川先生还是对我说∶「那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借给我这么多钱不就等於把钱丢掉一样吗?而且还为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当保证人。真是奇怪的家伙。内心虽然这么想,但这是个机会。

「这样,就可以随自己的喜欢带男人回来了。」

我是真的很高兴,这是16岁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过日子。

石川先生帮我租的公寓,是一间在目黑区的套房,用同一色系装潢起来的房间中, 14个榻榻米大的组合地板加上一套卫浴设备,一个月的房租要十三万八千日元。虽然房租很贵,但是当时组合地板及同一色系非常流行,所以尽管是有点过份,但还是想住看看。

「既然这样的话,就好好地去找个工作吧!」

我第一次想去找个工作。「要工作罗,加油吧!」心中这么决定著。

就这样我的「水之花道」(色情之路)就此展开了。

虽然之前曾在汤岛的卡拉OK工读了⒊个月左右,但是无法相比的是,六本木俱乐部的华丽、耀眼、豪华让我心跳不已。想到可以真的进入接客的行业,我的心既兴奋又喜悦。

六本木俱乐部的女老板以及姐姐们真的是好人。她们都很会化,总是穿著很好看的衣服,闪亮的宝石戴在美美地手上,摆出「这可不是玩具喔!」般地姿态将闪闪亮亮的手表戴上,全身上下都是来自异国的甜美香味,这才真正是女人的模样。和她们比起来,自己真是自残形秽,就好像月亮和鳖。

「好!加油吧!」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不断地在读伟人传记,例如「海伦.凯勒」、「居礼夫人」和「南丁格尔」。因为双亲总要我读各种传记,想要我变成伟大的人,所以要我向历史上的人物学习,他们一定是这样期待的吧?但是在传记中,值得我崇拜尊敬的女性根本一个都没有。每一个伟人的生活方式就好像是在说谎,不管谁的人生我都不羡慕。

违背了双亲的期待,我第一个尊敬的人,以「要像她一样」为目标的是那些接客的大姐。

不管往什么方向都不能按照自己意愿努力的我,比任何人更讨厌「努力」这个字的我,如鱼得水般地鼓足干劲开始工作,心里就好像把油倒在火中一般地开始燃烧。

记得小时候要去远足前,我总会兴奋得睡不著觉,计划著可以带的三百日元以内的点心,努力地考虑著要买些什么,而且从前一天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我每天就带著如同记忆中这般快乐地展开冒险。每次要出发到六本木时,就好像小学时的远足或是运动会般高兴得无法自已,在那里满是漂亮的姐姐们以及帅气的男人,我每天晚上的心情都非常高昂。

渐渐地我变得愈来愈奢侈。

想要套装。
想要皮包。
想要戒指。
想要手表。
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付了十三万八千日元的房租,买了想要的东西,即使一点点距离也坐计程车,钱一 下子就没有了。

当时进到店里时心想一天有二万七千日元接客的工读费应该就满足了,但露出诚恳笑容的纯净少女,一瞬间就被金钱及欲望给污染了。

这些渴望的饰品及名牌,都只是夸饰自己外表的道具,是为了装饰空虚自己的必需品。不知当时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可悲呢?还是不愿去察觉?渐渐地无聊的愿望愈来愈膨胀,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总之就是愈来愈想要、愈来愈想要钞票,於是我开始不断地努力提升自己的标准和营业额。

接客这种工作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是很辛苦的职业。每天要打电话给客人,对待客人要极为细心以免失礼。因为有客人就有薪水,所以只要多注意细节及多花些心思,自然就能让客人记得你。遥遥在我之上的一流大姐们,每天都会详读报纸「日经新闻」,所以不管接待任何职业的人都可以谈得非常投机。在那个充满好奇与未知的世界中,我想和更多的心灵亲近,也真的遇到了很多的人。

在那有一个被称为No.1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她的名字是仓地明美。19岁的她,拥有令人非常羡慕的外表,明明身高只比我高⒈、⒉公分,但脚的长度不管怎么看都相差很多,小小的脸蛋有如洋娃娃一样的完美,即使是身为女性的我看了也十分著迷。因为有著容易亲近的笑容及爽快的性格,因此每个人都很喜欢明美,而且她全身都是香奈儿,身上总是搭配著许多从来没有看过的高贵金属及毛皮,总之,从上到下看起来就是非常的「俱乐部」的风格,可说已经到达接客行业中最高级的打扮了。

那时的我,香奈儿是什么东西根本还不知道。虽然有时会在银座的百货公司看到香柰儿品牌的店,一面想著原来就是这个,一面跑了进去。但是一看我皮包中只有三万日元,再看到架子上还差一个零的价格,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像逃跑一般地离开。我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并对明美和我的生活竟然差距那么大而感到愕然。

最初我一个人住在目黑的公寓,明美则是住在自己家。

「我想一个人住」
「那就搬到我住的附近来吧!」

就这样明美搬到我住的附近,而我们也开始玩在一起。虽然说一个人很自由,但总觉得孤单。家搬到附近的明美和我,两个人日以继夜一 直到处玩著。

夜晚六本木街道的霓虹灯,和一万个蒂芬妮的宝石排在一起,有著相同的光辉及魅力。

未曾和明美相遇的我,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加油,都不可能在这条街上昂首阔步,不论是在视觉上或在金钱上都不可能。可是因为和明美亲近的关系,我可以抬头挺胸地走在六本木。和明美成为朋友之後,我和六本木的距离就缩短了。

她是一个很大方的姐姐,也是个很照顾我的姐姐。我生并痛苦的时候她会来看我,我金钱有困难的时候她会资助我。可是当我想一 个人的时候,这份温柔就成了累赘。有时心里有很多事情在烦,便会想和别人保持距离,这时就会用答录机。当然,她的电话也不接。

虽然如此,她还是会一直地打电话过来。

「喂,不在吗?」
「喂,你在那里呢?」
「喂,你在做什么?」
「喂,你在睡觉吗?」
「喂…」

「叮咚、叮咚。」最後,她就会跑到我家来按门铃。

「爱,你在吧!」

明美吓人的声音在屋子的最里面就可以听得到,如果不马上开门的话,她就要开始敲门了,她会来的原因是因为经过我家时看到窗户开著。

「这个劳力士是白金的喔!」
「宝格丽的项链,三百八十万日元!」

明明没有拜托她还特意拿来给我看。但说到「宝格丽」,一直只有想过「优克尔特」那些小牌子的我,看到了之後确实很想要。

我不想听到她说的话。不管是脸蛋或是身材都比我好,家又有钱的明美当然会吸引男人们的视线,这是我最不能够适应的。虽然一方面和明美愈来愈亲近,但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也渐渐地涌了上来。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8

-顺子。

她也是存在我心中的一个憧憬。

她拥有的是吹弹可破的白色肌肤,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亮红色的口红互相辉映的成熟女性。在她旁边的男人总是以群计算,「女王陛下」这个名词大概就是为她而存在的吧!

当时,她所喜欢的对象是是个身高⒈⒎⒍公分、拥有适合白衬衫的古铜色皮肤、膨松的长发和有一点羞涩笑容的人,再加上18K金的项链和劳力士表,喜欢他的女孩子也是一大票,就好像当时极为出名的「迪斯可的黑衣人」一般。

顺子很简单地就问出他的电话号码,几乎每晚都打电话给他,然後就和他睡觉。但是她依然一副不是很高兴、一点也不雀跃的样子。她是用一副「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淡淡地说著那一晚的事情。

问出电话号码之後,她和他通了几次电话,但一直无法约定下次约会的时间。那个晚上原本我们是和她在一起的,但後来她说∶「现在要去和他见面。」依然看不出高兴的样子,就这样和我们分道扬镳。

但是,不到一个小时之後,她又回到我们这边。

总是趾高气昂、冷漠得令人感到厌恶的她,看得出眼中闪著泪光。即使如此,她仍然不甘示弱地假装平静,冷淡地无感情般说著刚才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短短对话。

「你要在这里睡也可以,可以借我十万日元吗?你喜欢我吧!」
「我要回去。」

她毅然决然地说出口,转身就离开了他的房子。

然後,就立刻回到我们这边。

对她来说,向男人拿钱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男人向她拿钱,那是她自尊心所不允许的,她这种明快拒绝的心情我非常了解。而且因为是在我们前面,所以她绝对不会哭出来,自尊支配著她,在之後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喝了酒开始大闹的她,好像失去了什么…顺子藉著喝酒醉,已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更离谱的是连朋友的男人也睡了。在明美出国旅行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向明美的男朋友下手。

「喂,是我。我跟你说,我昨天跟你的男人睡了。就这样,拜!」

还打电话给明美做了这样的留言。那个时候,明美才刚开始和他的男朋友交往而已。

-奈绪。

除了气量狭小之外,她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因为本身没什么自信而产生的对抗意识,所以即使是用不好的手法,都要表现出不肯服输的态度。

例如∶明美因为出国旅行而家里没人,她就会吃定明美大方的性格,而要求让她使用明美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手表、宝石、名牌服饰等,一应俱全。

然後带男人到那里去。

「怎么样?这个房间不错吧?这全都是我的喔!」

她只要从糟老头的手中骗到钱的话,即使是在便利商店买个几百日元的东西,都会特地拿十万日元出来,然後再抽出其中一张一万日元来付帐。更离谱的是,还私自将明美的宝石饰物像自己的东西一般穿戴在身上出去玩。

在六本木朋友间所谓的「友情」,其实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的「羡慕」及「嫉妒」。这些可想而知的事件每天在六本木不知道有多少,其中虽也有令人生气的事,但那都是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妖艳女子所引起的。

所有的原因都来自於「异性」的存在。当得到令人注目男性的一瞬间,内心的自尊就立刻满溢出来。我是如此,我的朋友也是如此,其他姐姐们也常追著艺人们的屁股跑。

不过不是一般的死缠烂打。就像在六本木等地方,只要每晚都出现的话,一个星期最少就可以见到一个艺人。当然这也仅限於流行的店、酒吧以及艺人聚集的场所,只要在那,歌手、演员、偶像甚至连搞笑艺人那些平常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人,都可以在这和他们像普通人一样玩在一起。不可思议的是女性的艺人很少,以男性艺人居压倒性多数。

能够和那些男人打招呼、一起喝酒,甚至是一起做爱,这些都是我们最爱不过的事情。总之大家都想和有名的人睡觉,当然是因为趣味本位和好奇心的关系,不过能和艺人睡觉表示自己有这份能耐,所以我们也就很简单地张开了大腿。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隔天,这句一定会变成嘴中听似毫不在意的玩笑话,即使是和好笑的人或丑的人睡,只要是和名人睡都会觉得骄傲。可是对那些艺人来说,他们也只是刚好与这些小姐对上眼,玩玩而已。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会一直等著艺人跟她们连络,不管怎么玩,不管再怎么忙,只要他们肯约的话,就会将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如果和普通的男子交往时也有这样情况的话,就会有「被耍了」的感觉而恼怒,但是如果对象是艺人的话,则会有「那也没关系」无所谓的想法。

我们是为了去迪斯可玩才去工作。

在高台上跳舞的迪斯可女郎们,每一个都穿著紧身衣、挂著闪亮的腰带、拿著香奈儿的皮包、穿著⒎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最後再戴上像浅野温子一样很大的金色首饰。她们如果要跟男友要礼物的话,一定是名牌的贵重服饰。白天穿得普普通通,一到晚上就变得非常华丽,整天都想著能和开著宾士车SL或是保时捷的男人约会,这不折不扣是泡沫经济黄金时代的写照。

我们的狂欢好像不会结束一般,六本木的霓虹灯也未曾消失。和找男人不一样的是,计程车不到晚上⒉、⒊点是招不到的,即使招到了也不是要回家。酒店一直营业到早上⒋点,如果police来的话,就会把店的灯关掉,装作已经结束营业,但10分钟後再继续播放西洋热门音乐,一直狂欢到天亮。

在我们的心中没有「结束」这个字,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快乐的时光、这种和同伴们毫无顾虑游玩的日子,是不是可以每天持续下去呢?

也曾不以为意地想过这件事,但连将来的事都不曾考虑过的我,当然也不会担心。每天以短暂的恋爱为乐,所以也常常到有男人工作的店玩,为了有人来搭讪所以也打扮得特别漂亮。心里只想著如果不快乐的话,不要做就好了,反正好男人多得是。我就这样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

只要今天过得快乐,那就够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变成了金钱的俘虏。

因为我把我未成年的事说漏了嘴,所以不得不辞去了原本在六本木俱乐部的工作。

17岁的我,就到了银座的俱乐部去当公关小姐。和六本木不同的是银座的公关小姐显得更高级。如果说六本木的公关小姐是娱乐节 目的参加者,那么银座的公关小姐就是节 目的主持人。不管在哪都是和客人站著说话,服装也是高雅的和服,打扮得华丽还不如稳重的气氛,客人也是为了追求这种气氛而来。我原本就是六本木的辣妹,与其当主持人,我还比较喜欢当参加者,和客人一起玩闹。

比起工作来说,工作结束後去迪斯可玩的事情更重要,所以还是会很平常地穿著露出肚脐的衣服去上班,也因为如此,很快就赚到了钱和不动产。

在银座工作是痛苦的。从我住的地方到银座,坐计程车走二四六号道,每到并木大道时就在塞车,眼看店就在眼前却无法前进,手表的针慢慢指向⒏点。店的规定是每迟到10分钟,就会扣⒈小时的薪水;所以有时预计会迟到超过30分钟的话,就不去上班了,中途就转到别的地方去玩。银座俱乐部的营业时间是从晚上⒏点工作到12点,每天领四万日元。比起一般打工的薪还算是不错的,但相对的我们有业绩上的压力,每个月的业绩至少要有纯利三十万日元。

为了达到业绩,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即使每天都去上班,同事也不会因此讨厌你。比较有把握的客户每天都要打电话问好,为了做头发就要去美容院,有时也会穿著和服上班。努力的话,每个月刚好可以达到业绩,而得到还不错的薪水。

可是如果加上回家的计程车钱、做保养的钱…不浪费的话,每天自己也还要多负担一万日元。如果要想提高业绩的话,就要随客人的意思,下班後也要陪客人,如此的话玩乐的时间就减少了。

我之所以工作是为了去玩,现在却本末倒置了。我因为玩乐的黄金时间都被工作所占据而感到痛苦,於是开始不去上班,店里当然也就把我开除了。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9

一如我所预测的,我很快就没钱了。

在我身边有很多是一边在各种地方工作,一边找寻金主,等找到有钱的人包养就立刻把工作辞掉的人。也有的小姐只要碰到可以叫乾爹的金主,就进行被称为特攻队的卖春行为秘密劳动。

可是我绝对不和老头做爱。我才17岁,在我心中有所谓「生理性不做」的原则,我的少女之心还未枯萎。

但我还是一直烦恼著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问题,所以心里总想早一点找到一个有钱的资助者,不过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却一直无法行动。

可是,我需要钱。愈是变成爱慕虚荣的贫穷女子,就愈想要做更多的打扮。

也因为这样,所以更需要大把大把的钞票了。可是为了营业额和业绩而一直努力是很痛苦的,又不想和老头睡。虽然想要资助者,可是又不想和他睡,卖春更是不可能。其实在六本木的话,把身体卖掉,一个晚上便宜的话是五万日元,一般的价格是十万日元,在银座则是二十万日元。这些钱都可以轻易地得到,可是我绝对不干。

虽然想要钱,可是又不肯接受老头子,那之後要怎么办呢?於是我就去找做色情按摩的朋友商谈。

「这样的话,我介绍你来我们的店好了。不用真的做,又比风月场所轻松多了。即使是色情行业也有很多是很辛苦的,色情按摩就还不错。」

她的收入是每天将近十万日元。

「不要看我这样,我也曾是公关小姐!」我心中一边没来由地这样想著,一边问她详细的工作内容。说实在的,此时我也有「真的做也没有关系」的想法。

「是什么样的服务呢?只要让他射出来就可以了吧?」
「嗯,射出来就结束了,很简单喔!」
「那要怎么让他射出来呢?用手吗?」
「首先,要两个人在一起淋浴,要将客人的那个地方仔细地洗乾净,房间大约是⒊个榻榻米的大校然後让客人朝上躺著,再亲他的乳头和肚脐。」
「然後呢?」
「最後就是重点啦,就从下面开始舔,然後是睾丸,再来就让客人发出嗯嗯的声音,是不是很可爱呢?」
「咦?不是用手让他出来,是用嘴巴!?」
「对啊,客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原来我以为只有用到手,结果没想到连嘴巴也要用上,我绝对不要。但如果那时只是用手服务的话,现在的我,或许早已变成色情按摩小姐也说不定。

像这样的店,还可以让我以一天体验的形式来打工,而且工作完之後立刻就可以领钱,但是薪水比俱乐部少很多,只有两万元日元左右。但无论如何只要从晚上⒏、⒐点开始工作到半夜⒈、⒉点之间,⒌个小时就可以马上拿到钱,我常常隐藏年龄到这样的店里去打一天的工。

下了班之後,拿著赚到的钱到六本木去玩,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了。可是玩得太过分而没有去店工作的话,当然就没有收入,而且为了要去玩、为了打扮,每个月又要花很多钱。

我会将每个月所花的钱记在笔记本。

1990年一月,一百零九万五千元日元。二月,九十四万八千日元。三月,一百五十五万日元。四月,一百八十万元日元…。

那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对於那么大的金额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口袋里面只剩下一枚五十日元的硬币。即使翻遍了屋子,连每一件套装的口袋、每个皮包也都找过,却只发现一枚五十日元的硬币。

一个月房租要十八万日元,又没有固定职业,每天没有打工的话就没有收入。现在全部的财产只有现在的五十日元,而且过完今天还有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合理地、拼命地努力想明天要怎么过。

五十日元可以干什么?搭不起公车,也搭不起电车。将收藏在箱子里的外国货都收集起来,选出哪些不要。可是旧的东西太便宜了,值钱的不是不想脱手、就是非常想要或重要的东西,真是令人烦恼啊!

我就将一些从一个经营贸易有钱人手上得到的,而且都还没有用过的波士顿皮包以及钱包,拿到当去典当。

当是个的不错系统。如果约好⒊个月後还想取回的话,借金的利息就比较低。如果不想要把东西取回的话,还可以典当到相当不错的价钱。因为典当的价钱愈高,利息也就愈高,所以如果一开始东西就不要的话,就要以较高的价钱当给当。这样的话也比较容易和当的叔叔打好关系,因此也变得常常到当去了。

我只要去一次当,全部的财产就可以从五十元日元变成十万元日元,而从胡子老头那里骗来的外国货,则变成了十万元日元的现金。接下来,就可以拿这十万日元回家,化了之後再回六本木去玩了。

我大部份去的地方都是六木木的迪斯可,虽然店的营业时间到⒈点就结束了,但是如果露出不想结束的表情的话,他们还是会一样让你免费进去。当然漂亮的小姐们」」尤其是熟客和艺人就可以不受时间限制免费进常我因为未成年,所以常被当作小孩子,他们就会以「算了,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让我免费进去。在那有免费的酒喝,可以免费跳著舞,回家之前,再和下班的员工们一起去吃一顿免费的食物之後才回去,这样餐费又省下来了。

接下来,如果继续在街上徘徊的话,就会有男人搭讪。

「喂,你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去喝一杯啊?」

今天想喝酒、今天想唱卡拉OK还是想要跳舞,所有自己想去的店及想做的事,都可以在这个时候向跟我搭讪的人要求。举例来说,如果对跟我搭讪的男人说要去唱卡拉 OK的话,也可以唱免费的歌。

可是如果想要对我更进一步的话,我就不理那些男人了。拿著人家的钱自由玩乐,即使会让对方生气也无所谓。因为那些人只不过是我一生中一瞬间擦身而过的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在狭窄的店内只有一个柜台。在柜台里面有好几个年轻的男子伫立著。在这一间一杯乌龙茶也要一千元的怪异店中,被认为是从业员的这些年轻男子,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进行服务,只是茫然地呆站在那。

这是新宿二丁目。虽然每一个城镇都有一丁目和二丁目,可是这个新宿二丁目是日本全国二丁目中比较不一样的。

「自卫队、自卫队~」

这些进来店看起像自卫队的人,一进来就开始唱著中森明菜的「少女A」,用破破的腔调唱著副歌的部份。虽然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其他的客人并没有觉得好笑的样子。

大致看了一下这间店,倒也不是很拥挤。有很多客人都是一个人来,看不到很多人在一起喝酒聊天、玩乐的气氛。这间店就是俗称的「牛郎店」,是男人卖身的店。他们收费的规矩,短时间的话是⒉个小时八千日元,晚上10点开始之後到隔天早上的长时间是两万日元。所以过了晚上 10点之後还在店中茫然伫立的,就是那一天没有生意、没有客人要的年轻男子。

之後我就常去这一间店。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石川先生的车上。他坐在石川先生的敞篷保时捷的副驾驶座。

那一天,我在川崎套房公寓的一间寂静的房间中,一边鉴赏著背对我睡著的男人,一边在黑暗中写著信。信的内容是∶「明天再电话连络。」

对著悄悄地走出房间的我,迎面而来的是石川先生的车。对著买给我许多东西的石川先生所提出的要求,我一直无法拒绝,可能是有就和一个「车僮」交往的想法吧。

停在国道上四下无人的车,副驾驶座还坐著另一个男人,那就是信一。我们两个人互相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後,车子就往第三京滨开去,而进入东京都内後,想要找一间营业到早上的店。这时两人随便地交谈著,车子就滑进了目黑区 FAMIRACE的停车常虽然因为车内很暗而没有察觉,但坐在眼前的信一乍看之下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

「喂!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在他的房间了,我叫你而你还肯出来?还没做吗?」石川先生笑著这样问我。

「他已经睡著了啊!」

本来想将话题扯开,可是石川先生硬要将话题拉回来。就不要问我有没有做了嘛~真想从桌子下面踢他一脚。

这种心情石川先生是不可能了解的。

「怎么了,说嘛!不可能没做吧?啊!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你让他射在里面了?」石川先生变本加厉地说著更下流的事。

现在在我眼中的只有一个全新的男子。是的,是一瓶还没有开过的美味新酒。

「虽然做了,但是淋浴出来後,却发现他己经睡了。唉啊,反正,总之就是被上了。」

为什么就不能聊一些日常性的对话?比起刚才睡觉的那个男人,眼前还没有被染指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较好吃。我向信一抛媚眼般地,呵呵地笑给他们看。

「那是因为和石川先生你们在一起比较快乐啊!」

隔天,信一就打电话来了。

在约好要见面之後,我的脑中就完全被他的影像给占据了。至於昨天那个没礼貌的男子,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把他给忘了吧!之所以可以简单地原谅昨天一起睡的男人没有打电话来,是因为有信一的存在。恋爱的突然造访及看似幸福的未来,可以轻易地将游戏人间的过去给消灭。

说著「我喜欢法国面包」的他,在我的房间内吃早餐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我慢慢地冲了个澡、使用护肤乳将肌肤润滑後,再往身上抹上喜欢的香水,最後是为了他而穿上的纯白色睡衣。就在最接近天国的床上,如被驯养的家犬一般地每天坐著等待著,这是我最满足的时刻。

虽然如此,他还是有不抱我的时候。

这时,我就会对著枕头发出一连串的自言自语。是他已经厌烦我了吗?还是他有了别的女人?还是无法勃起了呢?想想真是可悲。为什么?什么原因?无法想像十几、二 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和女人一起在床上竟然不会有什么感觉。这绝对有问题!即使平常会因为男人只想满足他的肉体需求而感到生气,但对方突然不想要时,就会产生一种无法说明的不安及焦燥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早知道就不要问他不和我睡觉的原因,那是个令我後悔的烂理由。

「是寂寞的玻」(淋病气,意思为寂寞的病)「咦…什么?」
「……」

刚开始他这样说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得到容易感到孤单的病,可能是像躁郁病那般忧郁的症状,说真的,那应该是一想就知道的事,并不是因为我单纯,而是因为我不懂汉字的关系。没错,他得的是「淋补。

我带著身无分文的他到中目黑区的共济病院泌尿科,而那个地方对我们来说是最高级的医院。没有保险证的他,诊疗费要两万元。出钱的时候虽然很痛,但想到信一和其他的女人睡觉心更痛,我心中对他的不信任感一下子爆增,接著变成狂烈地嫉妒。到目前为止虽然有察觉到,但是我一直没有询问他的职业,这时却执著地开始想要了解他的全部。

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而且我深怕再问下去的话就会失去信一。唯一有线索的,就只有石川先生了,可是石川先生也是什么都不说。不能成为偷窥者,又没有钱请私家侦探,真是痛苦,因为没有什么事比被隐瞒更痛苦的了。即使是个随便的女人,也有无法断绝的思念和心,我觉得我深深地被伤害了。

「你把我当作随便的女人吗?」

一再追问的结果,所问出来的就是在新宿二丁目的那家店。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0

信一就是在那里工作。


时常可以在路树和电线杆上看到,贴有「服务生日薪两万元以上」的徵人广告。这些徵人广告可不是一般的徵人广告,而是信一所工作的那家店的广告。只要在金钱方面有困难的男人或是处境非常困难的男人,看到这张「服务生日薪两万元以上」的广告都会想来试试。面试时很重视长相,一旦被采用的话,就会在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於短短的一两个星期之间,就一直被带著到处去和老板的常客打招呼。然後就好像一般的风月场所一样,还有所谓的研修,那就是从爱抚老板的身体开始。


石川先生就是在那买男人。原来石川先生是同性恋。而信一就是石川先生所买的男人之一。


我对这些事完全都不知道,原来还以为他是石川先生的朋友,因此才喜欢上这个年轻男子的。然後那个坐在石川先生副驾驶座上完美的信一,原来是在新宿二丁目卖身的男人!!


「什么?」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惊讶到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逼问著信一。

「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

「……」

「为什么去做这种事呢?为什么对我隐瞒?」

「……」


他终於开口了。


有将他脱下来的内裤放到嘴巴,好像吃著美食般一直咬著内裤的变态;也有在旅馆中休息的两个小时内,一直用嘴巴爱抚他下半身的变态;也有强迫信一自慰给他看的老头。


「我不想干了…」


信一在我面前哭泣。


我那时正对信一著迷。当时他因为欠人家钱,所以无法不继续工作,我想替他偿还这笔钱,至少可以让他辞去这份工作。我也曾是公关小姐,所以每个月对男人花个几十 万日元也不会感到痛。自己的黄金珠宝和外国名牌的皮包,如果可以忍耐不奢侈的话,这些都不算什么。就这样,我开始给他钱,他也就把工作辞掉了。


这个借款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的要求愈来愈变本加厉,好啦~我要那个、我要这个、我想去国外旅游等等,开始要求奢华的生活。即使我知道被利用了,但是因为希望可以将他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他的需求。结果他虽然停止了卖肉,但我却开始变成和极为讨厌的老头睡觉以赚取金钱的女人。


不是中年的啤酒肚、缺乏水分的松弛皮肤,就是油油亮亮的脸和一靠近就一定会闻到的刺鼻发油味。还不只如此,过了40岁之後,身体就会自然地分泌出一种味道,这就是中年老头。


但即使在这种生理性厌恶的人种面前,我还是张开了我的双腿。


吹在我耳边的鼻息比年轻男人更强烈,即使我为了避免他们的亲吻而将身体转过去,但他们仍然会像爬虫类一般地将舌头伸到我的耳朵面。「哔喳、哔喳、哔喳。」唾液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著。男人的舌头执拗地在我的耳根及脖子徘徊,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深深的觉得,与其脸上被舔,还不如下半身被舔来得舒服。接著我的衬衫扣子被解开,男人肥厚的湿手掌伸进来,凹凸不平的手掌在内衣上抚弄著乳头。接著解开胸罩,男人便张开手抓住乳房,用手指开始在乳头加速摩擦。衬衫被脱掉後,就把我压倒在床上,男人的手指隔著内裤抚摸。「矮」差不多要开始装作有感觉的时候了,和中年人的前戏越快结束越好,希望他们早一点插入,早一点射出。这个想法立刻转换成语言∶「拜托、赶快插进来~」男人立刻就把内裤脱掉,将口水涂在我乾燥的阴部,然後就硬插了进来。邋遢垂下的肉在压在身上,喘息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声音。总之,我就是希望早一点可以结束。


而我,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次和这样的中年老头做爱,每一次都得到大额的收入。


如往常一般,戴著白手套的司机打开礼车的後门,两人坐著车向赤阪开去。只是今天是众所周知的大企业董事长,从精心设计高格调的一个房间,来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日本式庭园。在客厅高雅的桌子上,老头很自然似地放著三百万日元的钞票,说了一句「拿去吧!」然後就去淋裕在我的心中,「老头」己经升格为「乾爹」了。


在这之後,两个人的身体理所当然的叠在一起了。跟乾爹睡并不觉得讨厌,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答应给我房子。乾爹只要打开我房间的玄关门,就会有一大笔钱滚进来。乾爹在银座喝到12点之後就会来找我,在床上短短⒉小时之後候就拿起手机将司机叫回 来,真是容易。不只如此,乾爹还让我感觉到至今所没有感受过的成熟男人味道,让我不知道高潮了几次。


乾爹会使用舌头纯熟地舔著我,同时将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差入我已经变热的阴道中,手指头调皮地刺激著,每当这时,我的身体就会有些微的反应。淫荡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到。「呜呜」我两手紧抓著床单,体内所流出的体液将床单都染湿了。


「啊,到、到了~」


我曲著腰将下半身贴到乾爹的脸上。渐渐地失去意识。


「你想要什么?」


在淫乱之後,乾爹让立刻想要的我感到著急。


「…乾爹,我要」


将手伸到松弛的背上,将腿张得开开地将他的腰部拉过来。


「想要乾爹的那根吗?」

「拜托…想要…」


我想要的其实只有钱而已。


再怎么说老头就只是老头。有个身上有著刺青的老头,在我生理期中硬把我压到床上,然後将卫生棉条拔出来,即使有钱可以拿还是会觉得恐怖,完事後我如逃命一般地离开那个地方。


也有梳著西装油头、戴著金边眼镜、身穿深蓝色西装,看起来像是很认真的老头,却很不在乎地在面射出来。我趁他睡觉时偷看他的皮包,居然只有两万日元。


也有满身疮疤的老头、一面大笑一面在我的身上涂上香油,然後很高兴地舔著。当他将他的那根硬塞到我的嘴,再将那根拔出来的时候,老头就会把我的脸抓住,将射出的精液用手指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然後再用那支手指头插到我喉咙深处。


……令我心。

……辱、呕吐、呜咽、咆哮。


我的心哭喊得声嘶力竭。


「你这个狗屎老头,我要把你的变态行为告诉所有人。」

「像你这样的家伙最好被杀掉,你给我消失吧!」

「我要告诉你的亲人及好友你好色的本性!」

「我要让你的女儿和我有一样的悲惨遭遇!」


在老头们睡觉之後,我心中满是因屈辱而生的复仇心,可是我并没有下手,因为我从他们那拿到了钱。


这个时候,我每天都会将感情记录下来,将我心中真正的心情,趁一个人在房间时候记录下来,所记录的都是一些恐怖的、让人感到痛心的内容。虚伪的自己及矛盾的自己,每天过著讨厌的日子,已经变得污秽的自己是不是知道呢?


1989.11.13

谁?有没有男人肯为我掉眼泪呢?

大家玩完就走了。就算爱我,也只有在那个时候。

真是非常的寂寞哪!可以让我觉得,如果是这个人该有多好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呢?


1990.2.8

爱情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所谓的爱是什么呢?

因为爱所以才想待在他身边。

因为爱所以才在一起。

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个人的瞳孔到底是映著谁呢?

为了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给。

成熟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呢?

成熟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所谓的男人谁都可以。

所谓的男人谁都可以在一起。

因为想被爱所以才原谅。

因为不想被讨厌所以才原谅。

只是玩玩的话并不想被爱。

只是玩玩的话并不想被抱。

我不想被你玩弄。

我只想为你而闪亮。

为什么毫不在乎地让我哭泣呢?

为什么毫不在乎地笑呢?

为什么不理睬我呢?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1

信一有了其他的女人,己经不在乎我了。也因为如此,所以常在寂寞的时候和石川先生一起到二丁目去买男人。


二丁目的男人也有女人买,用八千日元这样便宜的价钱就有了。因为每个男孩子看起来都很清秀,女人当然也会喜欢。只要第一次付过八千日元之後,即使不再去店里,只要告诉他电话号码就可以私下约会,所以我不算是客人。


就如同讽刺信一一般,我和一个叫京介的男人睡觉。


京介是我原来在二丁目买的男人,之後私底下就变成好朋友而开始约会。京介很认份地在二丁目工作,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黑暗及一丝污染,就是这一点令人觉得很舒服,所以我们常在一起玩。


他的口头禅是∶「没有比这个更好做的工作了!」


「只要出卖自己的屁眼就可以拿到钱,我之前还和一个肥老头去冲绳二个礼拜,立刻就拿到了二百万日元。你也要加油,把那些胡子老头的钱骗过来。」


虽然京介是说「加油,把那些胡子老头的钱骗过来。」其实那是在煽动我「做得更多」。如果只要用身体就可以赚到钱的话,就没有赚太多的道理。至於得手的钱,就拿来玩乐好了。


那时候,我总觉得随便的男人最好就是和随便的女人在一起就好了。两人边聊边用手指算著和几个男人睡过了、和几个女人睡过了、一个晚上可以做几次、怎样做爱、怎样才叫淫乱等等,边笑著决定谁比较厉害。


每次和京介见面就会和他睡觉。不过他不算是男朋友,只是非常要好、很聊得来罢了。在我觉得随便的人比较棒的那段时间里,京介是这样其中之一个的朋友。


被所爱的人拥抱的话,大脑会比身体先有感觉。「爱情」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神经变得敏感,大脑及身体全都被快乐所支配著。和京介做爱,比较像在做运动。一边嘻闹著,一边互相脱衣服,像是开玩笑似地接吻,一面问∶「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一面互相抚摸著对方的性感带,纯粹只是为了做爱的快乐,对彼此都不会有伤害。和信一做爱就不一样了。因为爱他所以心里充满著妒嫉,每次只要他用不同的方式爱抚及亲吻,就会看到其他女人的影子,变得无法和他尽兴地做爱。


於是我只好和其他的男人上床。和其他的男人上床的话,就不会想起信一的事,也不会想起他有其他女朋友的事。


其实我不寂寞,我这么想著。即便感到寂寞,和京介或是其他偶遇的男人上床就好了。去迪斯可钓也可以,在二 丁目买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做爱就可以了。


随便一个男人、随便怎样玩都可以。可是最喜欢的男人在做完爱後转身离去,所剩下的那种寂寞会逼得人发狂。为了弥补这种寂寞,只好随便和一个男人做爱,於是我就会叫男人来家。


和愈多男人上床愈多次,我心里的空虚愈不受控制地扩大。而为了将它填满,只好再找更多男人寻求更多的肌肤之亲。之所以变得温柔、变得喜欢人,之所以被背叛、被伤害,最後无法再振作,而变得让人讨厌,都是因为心灵害怕伤痛及苦苦思念所建立的围墙。即使逞强地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每次再度触碰到温柔的心情时又会变得寂寞。即使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只要再度被背叛就会开始这样的变化。


我一直在这样的情绪里反覆著。


1990年冬天,我在纽约,我已经18岁。


对我来说那是最宝贵的体验。


从甘迪国际机场到纽约州只需经过布鲁克林桥。从这个举世闻名的桥上望向曼哈顿的瞬间,我感动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我眼中的曼哈顿正逐渐地扩大。


计程车载著我开入了曼哈顿。我摇下车窗往上看,只能看到在高楼之间的天空,是一道道又狭又远的长方形。将视线再往下移,就可以看到许多美国国旗在风中飘扬著。纽约的喧闹声也同时进入车内,警车鸣笛的声音,无人理睬的汽车喇叭声,连街上行人交谈的声音都不可思议地向我逼近。


「这个,就是不懂英文的特权吧!」我敞开了心胸,沈迷於纽约街上那所有声音合奏出的音乐之中。


我沉醉在这些声音的洪流之中。


「这就是纽约!」


一直只将奢侈的欲望当成生存基本需求的我,就这么简单地被曼哈顿高耸的大楼、刺激的街车旋律所征服。


从隔天早上开始,我一面惊讶於自己的体力,一面不可思议地在路上到处走,彷佛完全不需要睡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第一次在美国体会到这一句话。甚至变得有时间和最讨厌的动物说话了。只要我觉得中央公园的松鼠很可爱,就会拿著相机不断地追逐。躺在公园的草坪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心情愉快地看著蔚蓝的天空了,总觉得闭上眼睛也能够看到风。可能是从小就不曾有用过自己的五感吧?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怎样都好。


「我最喜欢纽约了!」


「喜欢」不需要理由。那一瞬间我真的这么觉得。


我在这趟旅途中遇到一个女孩子。


无论从哪那方面看来,我都算是个警戒心强、很会认人的人。认识的人虽然多,但真要成为朋友则要花很多的时间。所以如果对另一方不是相当有兴趣的话,更是无法再更进一步交往的,但我对於这个「住在纽约的日本人」就很没办法。主动想亲近我的麻理子,在我生命中占有极为特别的地位。


留在纽约的第三天,有人来敲我的门。


在治安不好的纽约,拉开链锁毫无防备地打开门也是很危险的。我从门孔中确认访客,看到在纽约留学的DJ正树,想和他见面也是这个旅行的目的之一。我再确认一次之後才慢慢地打开门。


在正树的後面,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


「哇,好酷啊!银色的头发!」看起来完全不像日本人的头发和化得很没有生气的。


细细的眉毛、眼睛周围则涂上黑色的眼影,脸色则苍白得像是生了什么重玻和电影及电视中,外国人见面总会互抱的动作不同,她迅速地伸出手和我握手。


「你好。」


这就是我和麻理子的相遇。


她大我⒈岁。国中毕业之後就到美国留学,现在正在美国纽约州某大学专攻心理学。问她为什么专攻心理学时,她只说∶「不知道为什么。」。问她为什么留学时,她说∶「为了当翻译。」


冷酷、锐利、冷淡、令人难以接近。那就是麻理子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因为认识了很多人,所以还会讲一些很客套的话,或者装作很客气的样子。但她即使是在对我笑,我也不会感到轻松,因为她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变化。不过她的化真的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总觉得很不喜欢。但是人类好像总是会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感兴趣。


那天晚上,我就和他们到最流行的俱乐部。纽约俱乐部的前面都会围著红色的绳索限制客人入场,这让我想起80年代的六本木迪斯可舞厅,有一段时期会检查客人的服装及年龄,以限制客人的入常我们去的那一晚是同性恋之夜的活动,也就是男人们的派对。


只要是带著女性同行、打扮地不够正式或不够炫目的还有年纪太轻的人都不准进去。在日本只要随便说说就可以进去了,但在这还得要提出身份证明,没有证明的人大都进不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和她一起排队,从左右传来的话全都是英语,除此之外就只有计程车的喇叭声,而这些声音的巨浪让我昏眩。


「走吧!」麻理子无视著长长的队伍,简单地就钻过红色的围绳。


好像也没有人在意的样子,就像是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好厉害,她是常客吗!?」


她凭她的面子就可以不用排队进入俱乐部,这给我很大的冲击。


连自认玩遍各地的我,都对这里感到服气,因为这里超越东京所有最前卫的店面。首先是和东京武道馆一样大的大厅,在高高的天井上和所有的墙上,都装置了用来播放刺激视觉的CG影片投影机。DJ播放著节奏强烈的音乐,从音响中放出的低音,连心脏都产生强烈的震动。


我和药品皇后们擦身而过,跳著阿哥哥舞;同性恋们露上半身,将锻链的肉体作为钓饵,跳著求爱的舞蹈。


「嗨!」


她轻松地打了招呼之後,就往更里面走去。我为了不想迷路,便加快脚步跟著她。


她好像已经很熟悉这个地方了。这就好像她家一样,和认识的人们谈笑著,而她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帅,和擦身而过的人拥抱、轻吻彼此的脸、谈笑。本来我还有点不高兴,想说她不是个不会笑的人吗?但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很快乐。我羡慕她这个和现实脱离的样子。


「这个人真好。」


我第一次造访纽约,眼里所看到的各种事物都让我感动,就好像希腊神话里的欧诺波里。因为和她在一起,我开始讨厌自己,我无法原谅怎么样看起来都像观光客的我。


「我,真是个老土…」


我也想在这个街上玩,想和外国人玩,想用英语玩。


「我想成为像麻理子这样的人!」我在心里这样想著。我对她的兴趣愈来愈浓。总而言之,我想和她交朋友。


明明已经早上⒍点了,但这个同性恋世界,好像现在才开始变得更加热闹了。我对著要去下个店的麻理子说∶「喂,今天晚上再一起玩吧!」和她约定後,我便说要回去了。


「OK,起床後打电话给我。」麻理子伸出双手,两个人自然地拥抱之後就告别了。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2

那天晚上,我到位於苏活区的麻理子家中去找她。

她的住家有三房两厅那么大,还包含卫浴设备。

我坐在沙发上,房子布置的风格和她本人一样清爽。

和麻理子完全不能谈到恋爱的事情。普通的女人聚在一起,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讲男人的事。如果是男人在一起的话,虽然也会聊到异性的事,不过应该都是谈工作的事比较多。但只要是女性,就会常常沈醉在有关恋爱的事。

我不知道除了男人之外,该聊什么好,该说什么好呢?两人之间有什么共通的话题呢?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情况下,气氛渐渐变得尴尬,她也跟我一样,气氛变得很差。这时我不经意地看了看她家长型的窗户,发现外面种了郁金香。

我因为觉得很意外所以记得很清楚,在两人都不发一语的房间中,放著轻柔的背景音乐。远离狂舞的俱乐部音乐,这是一首清新而美丽的曲子。「你喜欢这种音乐啊?」CoctteauTwins听起来优雅又舒服的曲调,之後也总会让我想起,这一段我最喜欢的时间。在充满刺激的纽约行中,这是唯一安静的瞬间。

「嗨,对不起我来迟了。」正树终於来了。
「要去哪里呢?」一来马上就要出去。
「交给我吧!」我一边说著一边把烟还有打火机塞到口袋。
「啊!我们去免费自慰的店吧!」
「什么?」
「那个地方啊,很有趣喔!走吧!」麻理子浅浅地笑了一下。
那…那是什么?所谓的免费自慰是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那什么会有趣?
………………………虽然不知道,但总觉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在看似危险、街灯稀少的巷子里,一边说著∶「好可怕~好冷喔~」一边将手和脸缩到夹克里面,像乌龟一样地一边发抖一边走著。风强到我无法将头抬起来,这时发觉脚踩到了用过的保险套。

仔细看了一下,这也有,那也有。「啊!果然在这里还有!」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啊!什么?什么?」他们马上告诉兴高采烈的我。
「在这一带会有卖春妇卖一个十元的保险套,而且还附送口交。」
「喔!」这是我常做的买卖。

我好奇地张著嘴巴,看了一下周围,果然附近站了几个穿著超迷你裙以及网状丝袜的华丽金发女郎。

「小心不要踏到了。」
「嗯。」

到目前为止,我从没有需要小心踩到除了狗屎以外的东西。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个到处都是保险套的街道里。

我们通过布满烟蒂以及空啤酒瓶的楼梯後便往地下室走去。入口处有一个胡子老头在检查,因为皮包中的照相机被没收,所以我就发了一下「为什么不行!」的牢骚,不过我用的是日语。「没关系,回去的时候就会还给你了。」麻理子这样告诉我。通过暗暗的通路之後,正树打开了一扇大门。

我在那所看到的是………「♀▲♂$&♂。☆★。♀。●◎¤♀。」……………开玩笑!

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这是什么?梦?幻觉?妄想?嗯?………如果这是妄想不就太可悲了嘛!

「等、等一下!这…这是那里?」

他们笑著对十分惊讶的我这样说。

「免费自慰的店。」

真的耶,不管是哪大家都在自慰!而且还在店里自在地逛来逛去,到处都是光著身体却穿著袜子和皮鞋,上半身则只有穿著领带加夹克的人。

「OH~YES!YES!」这可以听到洋人做爱的声音。沙发的一角,黑人老太婆光著身体在那里自慰。另一边的另一群人则光著身体,慢慢地一前一後地自慰著。

「我们到旁边去看吧!」正树邀我们过去。

正树将手伸到口袋,留下「那有洞打开了。」这句话後,就一个人跑去逛了。

到柜台去买饮料的时候,在上面有男人和女人正在做爱,周围的人就看著他们自慰。这里有许多想被人看的女人。刚开始不管到哪里都觉得不知道要看哪里好,不过久了之後就习惯了。如果麻理子不在我身边的话,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当我这样想时就有一点兴奋。

「喂…」麻理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那里在SM,要不要过去看?」

顺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有一个胖女人被锁著,正在被一个穿著T字内裤的蹒跚老人拿著像按摩棒的东西插著。

麻理子向一个打著领带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後就把鞭子拿在手上。

「干嘛?」就在我还没解的瞬间只听到「啪!」的一声。

啪啪地,听起来就觉得很痛的声音一直响著。

「啊,好爽!」她这样说著。

这是个我不能理解的世界。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的非日常世界,让我对「性」作了一次不同社会的见习。眼前令我讨厌的光景,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感到和在教会时一样的神秘气氛。

……真令人搞不懂。

「打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会那么爽呢?」
「……」
「……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对什么复仇的感觉…你不这么觉得吗?」
「或许吧!到底是什么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可是很快乐。」她微笑著这样说。

在纽约的最後一天晚上,她来到我住的旅馆。

两人快乐地交谈了很久,麻理子突然说了一句话∶「我,是个女同性恋。」

我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恋爱的对象是男人、是女人或是同性恋,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在我周围除了有很多GAY之外,连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也是个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男人的男人。我对很多事情己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同性恋者。而是因为她唐突的告白。

「喔,原来如此。」我慌慌张张地回话。

我不想让她认为我被吓到了。我装作平静而且不懂的样子,麻理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

「嗯、我不知道…喂!为什么我不能喜欢男人呢?」
「………」
「虽然我是女同性恋,但……」
「但……什么?」
「………」麻理子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总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我想问她「虽然我是女同性恋,但……」这句话之後是什么。於是我就装好人地问「喂,这样的话,对我说没关系吗?」

麻理子不理会她担心的我,开始从头述说自己的体验。也不是谈话,比较像是自我介绍。

「我也曾和男性有过关系,可是并不舒服。」
「可是,那是…」
「当然,是和自己喜欢的男性。」

她马上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应该是很舒服的地方…却变得很不舒服。」

虽然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抱,但身体却发生抗拒的反应。

「和喜欢的女孩子做爱时就会有高潮。」

「……」我只有一边听著一边点头的份。

「是男人的话就是不行。很讨厌很讨厌…」

麻理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

「为什么呢?你觉得怎么样,小爱?」啊,是和我商量吗?对著才见过面⒉、⒊次的人作这样的商谈,还被问著「为什么呢?」或者「该怎么办?」

就在高兴她这么信任我的时候,相对的也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一点随便呢?

「我只要看到女孩子就会觉得可爱,就会喜欢上她。」麻理子淡淡地说著。
「可是我讨厌只对男人有兴趣的女孩子!」

我生气了,因为我知道她在说我。她并没有怨恨的样子,而且我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知道麻理子为什么会变成女同性恋了。麻理子一定被喜欢的人以屈辱的方式抛弃了。因为被自己非常喜欢的男性,以极为露骨而且没有转圜馀地的抛弃,因此对於不被男人重视的她,对自己也变得不能认同。

我试著有点坏心地拐个弯问了一下。

「…是啊,因为曾经发生过这种事。」令人意外的,她竟老老实实地回答。

身为女性的自信被夺走,而自此对男性抱持著恐怖的心理,因而无法接受异性。这或许也可以说是保护自己的一种表现也说不定。

「即使心里了解,我还是无法割舍。」
「你真是诚实。太帅了,麻理子。」

听了麻理子的话之後,我自然而然地说出「太帅了」。

只是,那是寝室。我翘著脚坐在床上,和她说话时我从她背後的镜子看到了自己。我翘著脚坐在床上,和她说话时我从她背後的镜子看到了自己。镜中的自己果然有一点胆怯的样子,像是和擦肩而过的男性,虽然没有这个意思却突然在一起的那种恐怖感,有一种陷入被说服的错觉。

「放心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麻理子笑笑说著。
「我啊,已经有两年那个没来了。」
「咦!?」
「这大概表示我已经不需要当女人了吧!这样也乐得轻松。」

我的周围都是喜欢男人的女孩子,月经没来这样的谈话,都是因为怀孕才有。只有一个过去好像有过什么严重的恋爱或是失恋,从此不对男人感兴趣,好像男人一般的专心於工作。当时这个人也说∶「这⒉、⒊年没有月经。」

「不想要有小孩,也不想和男人做爱,所以怎么样都可以,我已经不是女人了。」

麻理子开玩笑似地笑了笑。麻理子对自己感到自卑。同样的情形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逃离这个自卑,将自己隐藏起来。可是她却从正面真正地正视自己本身。所以在坦率的麻理子面前,我也坦率了起来。

我们互相拥抱後便道别。麻理子的眼睛红了,而我看到她动容的样子,内心不禁觉得高兴。因为麻理子的关系,纽约便成了我拥有珍贵回忆的地方。

「我想住在纽约!」

我心这样强烈地想著。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3

回去的那一天早上,我想起留在纽约这七天所渡过的时光,不管回想几次都觉得不够,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我的感动。我一边想著,一边又经过了布鲁克林桥。被朝雾笼罩的曼哈顿,越过计程车的窗边到了身後,寂静地流过。


坐著早上的第一班班机飞向成田机常在归途的飞行途中,对於让我受到许多刺激的纽约,以及对在纽约自然生活的麻理子,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焦躁。并对於今後没有目标,平然地生活的自己感到羞愧。


我到底想做什么呢?


从成田机场回到自己家的途中,消费者金融的看板,将神游在纽约的我拉回到现实中。


海外旅行、大把的金钱、不用工作还付得起房租,事实上我为那些令人叹息的堕落感到可耻。


我想住在那个地方。


7个零并列地排列著。


「此处所记载之金额,您已确实领收。」


那一张文件上是如此地记录著。


如果我在这文件上签名的话,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但我现在的心情却是难以想像地轻松愉快,其实是已经豁出去了。这是经过了好几个月所下的决定,更何况事到如今,再彷徨也是无济於事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握紧手中的原子笔。签下了我自已的名字。


现在,日本社会的泡沫经济已经开始崩解。简单来说,像是「不景气啦」、「某家公司已经倒闭了」之类的话,在搭乘计程车的时候也变成随时都可以听见的话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街上确实也开始隐约见到不景气的影子。当然在依旧繁华的街道上,霓虹灯的灯光还是不断地闪烁著,但是没有被霓虹照射到的我们,即使没有察觉到不景气的事实,但多少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


在黄金跟貂皮大衣逐渐退流行的时候,位於芝浦的知名舞厅「朱莉安娜东京」,那些只是为了让别人看她露出自己内裤的女人们,依然在高台上拿著扇子跳著舞。但是我所知道的舞厅BPM也改变了,随著那快速的节拍,她们脚下所跳的是全新的舞步。


就在社会慢慢开始改变的时候,我也做好了一个足已改变我人生的决定。


我要成为一名AV女优(成人录影带女演员)。契约金是一千万日元。那是我未曾想像过的金额,和一个未曾想像过的世界。而现在我也踏入了这个世界。


「成人录影带,试看看拍一次如何?」


对我说这句话的是我的朋友健二。他曾和众所皆知的人气AV女优」」吉村理沙交往过。健二不是那种成天待在六本木或涉谷四处寻找目标,然後上前搭讪的「定点型」泡妞好手。在夏天的时候,他的主要活动有3项,首先会前往冲绳,并住在雇主家中打零工,然後就待在海边泡妞、或是冲浪。而在冬天时的活动也是3项,主要是在苗场的迪斯可舞厅工作,其他时间便拿来滑雪和泡妞,他就是这种「移动型」的泡妞好手。而女孩子们为了能够让这种泡妞好手顺利地向她们搭讪,一到冬季她们就会前往滑雪场,夏天则是积极地流连於海边。


冬天时,我和朋友也去了苗场,而且还没有带著我的滑雪服,身上所穿的是可称为六本木战斗服的貂皮大衣,加上许多叮叮当当的小装饰品。我们的目标是苗场的夜晚,所需要的是一场短暂的速食爱情。如果可以顺利地找到一个男的,住宿费就免了,回程的交通费也不必了。


我和健二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苗场,和他的女友也是在那认识的,我们先後来到了苗场,终於见面。


「啊!她啊!!非常引人注目喔!!因为她拥有可以让苗场迪斯可舞厅中的所有客人,将视线集中在她一身的魅力嘛!!」健二他一脸得意地说著。


她不只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而已,看得出来她是个做事不会半途而废,而且很有上进心,绝不是个只拥有人气AV女优头衔就满意的人。她应该是个不论什么都非常地渴望,并且连AV女优的事务经营管理,也要一手包办的人。虽然AV女优的事业管理,需要一定的机智及计划,但是工作内容事实上并不是非常困难。其实只要能雇用一名以上且肯演出的可爱女孩,工作即可成立。


等那名女孩子和AV厂商签了数部AV的拍摄契约後,再让她在杂志上露露脸,光这样一部AV作品就能够有几百万元的收入。总而言之,就是四处寻找女孩子,然後再销售那名女孩子的AV作品。


有时候,那个名叫健二的朋友,会把我的照片拿给她女朋友看,而这就是事情的开端。


「这个女孩子不错吧?」


後来我便和她见面了。


在约好的车站前,她开著一台深蓝色的保时捷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吧。」


车身很低。我看到从真皮座椅上延伸下来的,是就算女性看了也会惊艳的腿部曲线。


保时捷立刻奔驰於街道之间,最後开进了南麻布区的某栋超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在那面的其中一个单位,是她的住家兼办公室。在进入这间对我来说过於豪华的客厅时,我的脑袋已是一片空白了。


「好漂亮呀!!」


我很不自然地往L型沙发上坐下,坐下去後身体马上向下沉,柔软的椅垫立刻把我的身体团团包祝不久後,她还端出了一杯用名牌杯子盛的红茶招待我!!仔细看了一 下屋的装潢,「很奢侈」是我对这间客厅装饰所能说的第一句话。感觉上,就像是法国贵族还是什么英国王族住的地方一样。


「你想要赚钱吧!」


她这句话,唤醒了正在发呆的我。


吉村小姐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有一种让男人们将视线紧盯於她身上的魅力。她知道男人们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自己,并将那份魅力当作自己的荣耀,因此充满了自信。一开始我就已经完全地被她那份魅力压倒了。


「就把它当作机会!!试试看吧!!」


原本叼在擦著深红色口红嘴唇上的薄荷烟,她用手指将它拿开了。一阵阵的烟,慢慢地从她口中飘出。将香烟捻熄於烟灰缸中的,也是她那细长的手指,而手指上的戒指镶著非常大的深红色红宝石,并且不断地散发出迷人的光芒,而且戒指还有两个。我双眼的视线,也就盯著那未曾见过的大红宝石。


「啊?你在看这个吗?不错吧!」


吉村小姐感觉到我的视线,并将宝石举起呈现在我眼前。


「如果你现在就在契约书上盖下印章的话,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喔!」

「……」

「唉呀,就算没有我送给你,这种戒指以後再多你都会买得起呢!」

「……」

「真的,会有让你笑得合不拢嘴的优渥收入喔!」

「……」「不论多少,你可以靠自已来赚到喔!」「……」

「在这个业界啊,只会做乖乖牌的女孩子,就只有低廉的待遇,并且工作完毕就没事了。嗯~在这个等级中,待遇再高,一次也不过五十万日元,这样子的话,就变成用完即丢的消耗品了。如果真想做的话,就不得不加入可靠的事务所,然後藉由业界资深厂商进入业界。」

「……」

「如果是你的话,资深厂商可不会错过你的。」

「……」

「来吧!!真的会让你赚大钱的!!」

「……」

「你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我就像是局外人一样,事不关己似地看著吉村小姐。


「如果有钱的话,会拥有一切喔!」


她充满自信地如此说著。然而,我却没有点头。虽然那时候我拒绝了,但是「成人录影带」这个名词,连同吉村小姐那充满自信的表情,已经强烈地植入我的脑海了。


想要得到金钱是事实,所以我开始有了一点兴趣。对於成人录影带,曾经和男朋友一起看过,但是我完全不能想像,这将会是自已要做的工作。几经思考,我的脑袋似乎就是不肯说「好」。


不知道在哪,我曾经说过我讨厌AV女优的工作。那是当然的嘛!!我不想成为一 个半途而废的曝露狂,将自已的乳沟跟聚光灯结合起来吸引男人们的视线,以裸体的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并且表演性行为、自慰等,我都不想。不止是在不认识的大多数人面前,更何况是如果被身边的朋友看到了,那多丢脸啊!


在我身边有著很多在情色场所赚钱的女孩,而当时身为一名公关小姐的我,则是以平常心去引诱那些客人,连那种头已经秃了的老头,我也跟他上过床。


「这没什么吧…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我经常以这句话,去打发那些讨厌我利用身体赚钱的朋友,但是现在要做AV女优的工作,自己却又不这么想了。这和学历及职业没有关系,它就是会让你一直被社会排斥,「你的经历是无法消除的喔…」母亲说过的这句话,仍然非常沉重地留在我的脑海。


我和心中的矛盾不断地战斗,就这样持续了3个月。


樱树露伊、白石仁美、朝冈美岭…等人。这些人接续在黑木香和树麻理子之後,开创了新的AV黄金时代,而这批AV女孩们,在深夜节目、杂志封面等露脸的次数,也明显地增加了。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4

1991年的夏天,对於18岁的我来说,是一个充满AV登场话题的年代。


当经济开始不景气,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公关小姐。客人们渐渐离你而去,也有客人赖著先前赊的帐不还。大家都遭受到泡沫经济崩解的池鱼之殃。


我18岁的时候,很想前往曾经去过的纽约留学。


的确,公关小姐的收入,比起一般的上班族女性来的多,但是光是要做一名公关小姐就很花钱了,名牌的服饰、鞋子、装饰品、手表,只为了让自己更高级,为了让自己的外表更完美,因此全都把钱投资到自己身上了。另外,即使手头上有些零零碎碎的小钱,如果有酒肉朋友来了,根本是不可能留下来的。这些事我都了解。但是我还是想要存钱去纽约。


除此之外,我也有借贷的问题存在。包括之前借了三百万日元来买貂皮大衣和宝石,俱乐部客人的赊帐足足有两百万日元也要由我负担。到纽约留学,最少也要三百万日元,再加上搬家所需要的费用约一百五十万日元。这些全部加起来,总共需要将近一 千万日元的金额。可是我还是想要留学啊,所以在那之前,我无论如何都要解决手上的事才行。


「我需要钱碍」我简单地下了这个结论。


在过了19岁生日的几星期之後,吉村小姐带我到位於四谷的某个办公室,一间什么装潢都没有,只摆放著一组黑色沙发,离我想像非常远的套房中。


「你需要多少呢?」


一名年约30几岁的男子,身上穿著双幅布料、看起来很贵的西装。他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房屋仲介或是贩卖外国车的业务员一样。一见面後就单刀直入地问我。


「…一千万左右…」


他是这间AV拍摄公司的社长。


「没问题啦!!包在我身上吧!!」社长的脸上浮现了充满自信的笑容。


「如果想从4月开始留学的话,那么工作从1月开始到3月就可以了。工作3个月,一 千万日元是我给你的最低保证。」


对於社长的这番话,我静静地点头了。


个、十、百、千、万……。在心中数著未曾见过的金额同时,我的心早已飞到了纽约。是的,我告别了不断侵蚀自已的价值观,为了实现梦想,我决定当一名AV女优。


「好,那么我们走吧!」


啊?去哪?毫不理会我感到「怎么这么突然」的感觉,他拉著我走了,目的地是位於附近的摄影棚。


「这个女孩子,现在是我们的新人,麻烦您帮忙拍些宣传用的照片吧。」


在摄影棚,似乎也有其他的AV女优,正在拍摄录影带包装用纸上所需要的照片。而我则直接穿著当天的服装,不知道让摄影师拍了多少照片。唉…我当了AV女优了,心中有一丝丝漠然的感觉。


摄影工作结束後,我们回到了之前的办公室。在桌子上摆放了两封没有封起来的信封,总共是两百万日元。


「在那之前,先用这些钱将你再改造一下。」

「就像化一样。如果化能变漂亮的话,那化是再好也不过了。如果你经过整形後变漂亮了,那么你会更受欢迎喔!」


吉村小姐把手按在我的背上。


「那么,把名字签在这吧?」


我在领收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我得到了一千万,是用许多的自己换来的。


这也是自我14岁离家出走以来,人生最大的转捩点。


我前往一家位於青山的美容整形外科。我不知道自己来这的目的,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抵抗。但是我讨厌痛。既痛又讨厌,即使是穿耳洞的疼痛都无法承受,所以一听到要将手术刀切进自己的身体,我马上就晕了。


动手术可以,但条件是要进行全身麻醉。


我躺在床上,被送进了乾净的诊察室。一般的方式是只有进行局部麻醉,并且在镜子前仔细地选择胸部的形状和大校但是,我做不到,完全不想让自已联想到一切有关於手术的事。


医生在我的身体面注入了透明的食盐水,先让我看成形之後的结果。然後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我躺在床上。


「请你慢慢地从1数到10吧!」

「1、2、3…」


从天花板上照下的灯光开始变得模糊,手术刀和剪刀等的金属撞击声音渐渐离我远去,而医生的声音,我也只能听到一点点而已,感觉出乎意料地舒服。


等我恢复意识时,上半身已经被绷带一圈圈地包著了。我伤害了这双亲所赐予我的重要身体…我竟没有任何的感伤。只有一种像是化化得非常成功时所拥有的荣耀感。


人们会用各式各样的价值观来判断他人。但是,事实上那都是自己的意识。无论被人如何地夸赞你很「漂亮」,如果没有自信的话,是无法真心说出「谢谢」的。再过分一点的想法,就会变成∶「这家伙在讽刺我」、「你把我当白痴啊!」等等已经接近被害妄想症的情况了。不受他人评价影响而生活著的女性,真的是非常棒的女性。我了解这点。


但这却是非常的困难。就算是逞强,也很难拥有真正的自信。所以仔细地看著自己,然後打扮外表、进行装饰,把自己的外形塑造成一个好女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去整形吧!对我来说,整形是一件极具魅力的事。为了想让自己更漂亮、让自己拥有自信,所以我不择手段。因为,无论是哪个身体终究会消失的。如果有这么一天来临的话,就随它去吧。


「好!!我决定了!!」


在签下了AV女优的契约之後,我也清楚地告诉了我的朋友们。虽然朋友们都很激烈地劝我「不要啦!!」,非常想要阻止我,但是当我告诉别人我的决定时,也是我已经签下契约之後的事了。我一边笑著,一边告诉大家签定契约的事情。


「爱,要拍AV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我将拍摄AV一事的绫打电话来了。她是在我们这一群公关小姐之中,唯一住在家中、而且和双亲感情和睦的大小姐。


「嗯,是真的呀。」

「不要做啦,像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去做!!」

「为什么呢?」

「因为…」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埃而且还有钱赚…」

「……爱,如果你一定要拍AV的话,那我就跟你断交,别再打电话给我了。」


我当时所想的是,打电话来的是你吧?还跟我说狠话?凭什么?


「我的朋友在拍AV喔!你想想,能够这样跟别人说吗?」


挂上电话的声音犹在耳际,「搞什么嘛,又不是你的事。」之後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生起气来。因为自己觉得丢脸就提出断交,或因为自己讨厌所以断交,对这种任性的家伙,我还想自己提出断交的要求呢!


明美说的一句话就非常地简单明。


「要是我的话,我才不要去拍AV呢!不过,如果爱决定要拍AV,我也不反对,因为那是你的人生,所以随你高兴。」


*独特的下流世界。
下流,并不代表淫乱等等的意思。人类的下流,所指的是对於金钱的贪欲、 肮脏。下流,指的就是这种世界。


就算是身处於这种世界,也会拥有梦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电影演员」、「我要成为主演电视剧的女主角」,许多勇敢的女孩,抱著这些想法不断地努力推出AV,以做为进入艺能界的方法之一。


冷淡的我,觉得那些勇敢的女孩,与其说是「勇敢」,倒不如说「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我是以如此的眼光看著她们。的确,在这个社会上,自从宫泽理惠小姐推出裸体写真集之後,人们对於裸体所呈现的印象是艺术。艺术可以改变对其言语进行正面的评价。不过AV可就不一样了。


「我被骗了…」我察觉到这个事实,同时也已经被骗了。


女孩子们都对将来抱著梦想,但是事务所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些事。今天她们充其量只能说是一棵棵摇钱树罢了,就算是比艺人还要可爱的女孩子,也都被当作消耗品一般用了就丢。这是事实,但是他们却说了谎,然後利用女孩子们。


「拍录影带就是成为女演员的必经之路呀!」


坐在化室镜子前的女孩子,她的眼神认真且炯炯有神地如此说著。


她也是摇钱树AV女优的一员。与其说她是属於未成年型的,还不如说她是一名拥有成熟端正脸庞的美少女。她拥有非常可爱的笑脸,以及总让人觉得有气质的外形,极具魅力。她又带有花俏的味道,虽然她的确是这样的女孩子。但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会做……做那种事」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会做这……种事」这样惊人的落差感,以淫乱的姿势挑起了男性的性欲。她满足了男性的愿望,简直可说是像天使一般地存在著。


纯子小姐对於名牌品和金钱等都没有兴趣,也不会被男人欺骗,她只是真的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女演员,即使当脱下了衣服时,她心中有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不信任感,但是她还是相信著自己的梦想。


她是个「爱哭的女孩子」。最讨厌的果然还是拍摄现常像她这样单纯的孩子,无法忍受的事情可多的是。


有些时候,她在化室中会向我提起。


说到每个月的薪水时,她说一个月都是随随便便拿了二十万日元而已。她这样说并不是对事务所发牢骚,也不是找我商量,她只是木然地说出这句话,然後就沉默了。当然了,我也打算在拿钱时算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也曾经有过大方地让对方欺骗的时候。


举例来说,有一个名词叫「单体」。像「饭岛爱」的话就叫「饭岛爱」,并由这个女孩子一个人拍摄一支录影带。像这样能够成为一个单体的女孩子,大约一支录影带,事务所最低也会收到一百万日元的收入。如果成为极具人气的女孩子的话,可不止一百万日元了,会增加为好几倍,并在一个月内发售一款或是两款作品。另外杂志封面和写真集照片的拍摄、成人电影院及畅销录影带、其他事业等等的工作也有很多。只不过因为AV女优的寿命都很短,所以常匆忙地在半年至一年之间,即拍摄了10款至20款作品。


在这段时间,获利多的人可以赚到上亿的金钱,而且会是一个「单体」的超受欢迎AV女优。虽然如此,在这之中,对於一个月只是随随便便拿个二十万日元薪水的女优来说,真是一件很离谱的事。


「不要插嘴说多馀的话。」虽然我心这么想,但却还是开口了,开始说起这个被金钱污染的世界有多肮脏。她真是太可怜了…「你不觉得有点岂有此理吗?」

「没关系,我只想当女演员而已。」

「可是,你真的觉得一点也不过分?」

「…为了成为一名女演员,所以就算要我做这种工作也没关系。」纯子小姐是认真的。


「加油吧!」


我这么说之後,沉默不语并轻轻地拍著她的肩膀。可能就是因为有这种女孩子存在,所以AV业界才能够如此景气吧,AV经营者们也才有赚头。


「想成为演艺人员吗?」在街头充斥著招揽女孩子的叫声,然後遭受欺骗、被褪去衣物、再把你榨得一乾二净。这种状况,到现在还是没改变。不,说不定现在变得更过分也说不定。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5

当时,我只答应拍摄AV,马上就付一千万元给我。「轻而易举嘛~」虽然觉得赚到了,可是之後我听到传闻,也就是把我介绍给事务所的吉村小姐,得到除了介绍费以外的大笔金额。当时那样的AV业界,也像是在泡沫经济的巅峰期一般,到了现在就算和 AV制作厂商签约,许多厂商甚至连一千万日元都拿不出来。



如果景气稍微差一点的话,多少会出现一群参加就职活动後,还找不到工作的女孩子们。在现在这个不景气的年代,AV和风月场所就是最好的工作了。



另外在风月场所中,也有属於高级的「肥皂女郎」,但是即使客人在店消费七、八万日元,这些女孩子们大概还要从八万中取出四万、七万中取出三万交给店家,大约是得交回一半左右的金额。如果在一天之内,受欢迎的女孩子接了10名客人,这已经是接近极限的数字了。这样一天大约赚了三十万日元左右便可以回家了,然後第二天就休假。一星期中,一半在工作,一半在休息,这样子也可以赚得数百万日元。可是现在不景气的时候,客人也不常来了,甚至从早上12点开始到午夜12点的上班时间中,一整天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情况也有。



在完全没有客人的时候,光是从家到店间来回的交通费,就足以变成赤字了。接待一名客人的话,就会有三万或四万的收入,接待两名客人的话,即会有七万元或八 万元,这是在这12小时之内的收入,而这些就是高级的「肥皂女郎」们。而便宜一点的店就更多了,当然,她们实际的收入也就比较少。而且在新人之中,将会优先介绍新人给客人,但是在这之後,如果自己不好好表现,没有让客人重覆指名你的话是不行的。当更年轻的女孩子开始慢慢进驻店家,而自已的岁数也开始提高的时候,就会慢慢使自己陷入不利。



和AV很像的是,这些地方会先进行短期集中,如果新鲜度失去了,就会变得不像是一项商品了,如此一来,就算是尽心尽力持续了十几年的人,也会变得一无所有。长的话两年,较差的就是两个月,这样子,这一行的寿命也到此结束了。如果录影带开始卖不出去时,拍摄内容就会开始转向更艰难的内容,将不再是一个单体,而是和其他女孩子相同,像是SM、被许多的男性轮暴、强暴和肛交等。此时,女孩子的负担开始变大,演出费却反而降低了。



趁这时候引退,然後像是公式一样的,开始前往浅草的ROCK座等的脱衣舞剧场演出。原是风月场所的小姐,转行去跳脱衣舞的人也是很多。会演变成这种路线图是当然的了,AV界就是这样肮脏、冷血、过於直接的世界,但相反的,如果能够在这行出名的话,赚进大把钞票也是轻而易举的。



很抱歉,就算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中,我仍然是个成功者。无论何时,我的基本态度就是「随时都可以不做了!!」从第一部AV上市开始,我就不想成为受欢迎的人、也不想成为名人,因为如果变成那样的话,反而会使我困扰,而且如果中途开始讨厌这行的话,只要不要再做就好了。当时我对这个世界并不会有任何期待,也没有任何执著,有的只是「工作吧!!」这种简单的想法。



所以我在摄影现场也是十分随便地表演,实际上我这种随便的表演也是被许可的。



摄影师一人加收音师一人、导演、助导和现场指导各一人、另外就是男演员了。这不满十人的制作群,在某间小旅馆的一间房间中,就可以开始进行拍摄的工作了。AV女优可是AV业界重要的商品呢!只有她不可以被随便地对待,连说话的口气也要十分注意,所以和女优对话的时候,简直就像在伺候女王一样。



「好的,接下来要拍摄两人见面的场面准备好了吗?」


「那种场面不需要啦!一定会被观众用快转转掉的。」


「那这些台词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反正也一定会被观众用快转转掉的。」


「那么,那就不用录这边了吗


「不行!大致上还是要有点剧情…」


「那么自慰就不需要故事了吧?」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只进行最需要做的事,然後就赶快结束吧!那些故事、艺术性什么的都不需要啦!没有什么是比早点结束更好的了。从一开始,我就是以这种心情开始工作,想通了之後就不会有害羞或紧张的心情,而既然已经觉悟,就也不会排斥赤裸著身体了。



影迷经常寄给我这种信件。




「饭岛爱小姐,你的录影带越来越不精彩了,不管是哪一部看起来都是一样呢!」答对了!不管是在剧情或是体位的变化,我全部都不要!当然每一部看起来都像是一样的。



但是也有全部都看完的人,不过很有可能整部片都是高潮的情节吧?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了让你看到的都是精彩的画面,所以把不需要的情节都拿掉。



就算要说我以自我为中心,我也不在乎。通常AV大约为2、3天就要拍摄一次。




「如果我不能在7点之前回去的话,雄孔雀超市就要打烊了啦!那就没办法煮饭了,赶快拍完啦!」


「过夜的拍摄工作!不行、不行,拍摄工作一定要在一天内完成!!」



说完这些话之後,我马上转身回家。



在拍摄录影带包装封面上要用的照片时,我也是这样的态度。



「录影带的包装封面上只用到一张照片,为什么我们却得拍这么多?一张就够了嘛!!我不想浪费时间拍3卷底片!」


「我要回去了!」


「我觉得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比较好喔!太过任性会被制作群讨厌的。」



我的发型师看到我的态度便给我这样的忠告,但是我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事实上在录影带面,我并没有真的在做爱,其实是用所谓「借位」的手法。



「如果要做到真枪实弹的话,我就不干了!!」我这样向事务所表明的时候,他们也爽快地点头了。



而实际进行拍摄工作的时候,其实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公式一样。



某个工作的日子,我和男演员两人在床上赤身裸体地面对面。男演员的嘴唇靠过来吸住我的嘴唇,我便把眼睛闭上了,然後他的嘴唇硬把我的牙齿撬开,跟著是滑黏的舌头溜了进来。接下来他粗暴地搓揉我的胸部,嘴唇也移动到乳头上。我的乳头感觉到他的舌头混合著黏稠的唾液,来回地逗弄著,於是我试著发出喘气声。



我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让我感到非常地晕眩。男演员趴在我身上,我将下半身靠近贴紧他的「那」,让他开始扭动腰部。



「好…服舒、那、那…」


「再…再来…」


「来…来…」


「想要…还想要碍」



一边不断持续著像是有感觉的样子,一边叫喊著单一模式的话语。除此之外我不说其他的台词,一直都叫著已经老套并且十分虚假的台词。AV的拍摄就是这样简单,我只是想要快点结束工作。差不多了吧?我高声地大叫了一声做为最後的结尾。最後再帮男演员做个短暂的口交。



做爱可以用「借位」的手法处理,但是口交就没办法「借位」了。有时在一天内不得不含入好几根,我已经没有心情表现什么演技了,而我的痛苦也使我的脸扭曲了。但不可思议的是,平常已经习惯的肉质感不见了,能够看见的似乎只剩下一根大棒子。我没有用我的舌头去缠绕它、也没有使用什么技巧,只是像机械一般将头前後摆动而已。我也知道男演员没什么感觉,反正终究还是会被打上马赛克的,所以我不知道何时学会了在必要时发出声响的技巧。



没有爱情成分的性交和口交,让我感到无止尽的漫长!



每部AV的结尾都是公式化的进行颜面射精,这时借位角度的取镜是最需要技术的了。用蛋白和油混合起来制成的假精液用滴管装著,然後男演员将滴管拿在握著阴茎的右手上。从镜头看来彷佛就像是真的射精了一样,将那些液体全部射在我的脸上以後,男演员再用手沾那些液体插到我嘴,并说著我真的很棒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用真枪实弹来拍摄的女优小姐,但我就是无法做到让自己有那种职业意愿,我在某种层面上非常尊敬她们。当然也有更深一层研究性爱的人,像我对某位名导演的作品还蛮有兴趣的,因为他的作品真的会让人感到性欲亢奋,并且可以从影片中解放自我。



但是我并不会想演出他的影片。



有一次为了拍摄AV,我们来到了一间专门提供SM(性虐待)服务的情侣旅馆。房间有著像三角木马、诊疗室、各种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电动按摩棒,还有3P(三个人性交)的设备。我被这样的世界吓了一跳,脑海也马上浮现许多下流的幻想,让我身体像是需要什么一样地抽痛著。不过在拍摄AV时,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在我刚进入AV界、个人录影带还没上市前,就被以打招呼为理由带到了电视台。



在电视台大楼的某咖啡厅中,坐著一个中年微胖、约40岁左右的制作人,笑嘻嘻地等待我们的到来。听说他是某个深夜节目的负责人,於是在我们无意义地打完招呼後,他们便自顾自地谈了起来,而我因为没什么可以做的,所以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用吸管吸著冰咖啡。



「对了,木田先生,这是我们的新人,饭岛爱。」


「请您多多指教。」


「你也多多指教。对了,你几岁了?」


「已经19岁了。」



他们又开始了一些没意义的客套话,而我也好不容易有机会完成我的自我介绍。



「我们节目的新单元正好在办试演会喔!」之後他们还是谈著工作之类的老头子话题。



而从一开始就没有兴趣的我,一边抽著香烟,一边四下观察著其他客人。



和木田先生见面过後的第3天,事务所的社长跑来告诉我∶「你要上电视了。」



「明、後天的下午1点进摄影棚,地点去问你的经纪人,知道了吗?麻烦你罗。」



虽然AV的演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困难,但因为我怕被双亲发现,所以我曾向事务所表示除了拍AV之外其他的事都不干,但我却被耍了,现在无论我再怎么抗议,也没有人肯听。



「没关系的啦!因为是深夜节目,所以家人应该是不会看到的,因为这也包括在宣传活动面,所以拜托你了!爱也希望自己的录影带大卖吧?」



那时候我根本不了解不管AV卖得好不好,演员所取得的酬劳是不会有改变的。当时我误以为如果AV卖得好的话,那么多馀的获利应该可以让我有多一点的存款。反正也没办法了,我只好接下这个工作,并问了拍摄的时间及场所。



要拍摄的当天早上11点我才起床。虽然如果赶去的话,应该还是赶得上的,因为在拍摄AV时,迟到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反正只要在时间内拍摄完就可以了,再加上我想反正我不在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吧!所以我抽完一根烟之後,再慢慢地淋寓化…然後才一边背著草稿、一边赶过去。等我到达现场时早已下午3点了,足足迟到了2小时。



在进入摄影棚的一瞬间,我居然连∶「很抱歉我迟到了。」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不知有多少台的摄影机和聚光灯,还有一大群人如临大敌似地带著杀气工作,这和一般小家子气的AV拍摄现场是不一样的,每一个人都很专心,这是非常正式的录影现场。虽然我原本可以赶得上的,但还是迟到了2个小时,好在现场像是才刚排演完的样子。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6

「无论如何,给我在正式演出之前读好!」


从可怕的导演手上拿到了剧本,我便马上开始埋首苦读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文字。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在「T字内裤新闻」这个单元演出了。


正式演出时的事情我一件也记不得了,除了紧张之外,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太清楚,因为以往AV在录影时,是把我当作女王般的作业方式为主轴,而大家都对被当成商品的我非常费心,不断地说只有很少数人一起工作著,叫我不必紧张,希望我会因为很清楚要做的事情,而能变得沈著一点。但是电视节目的作业方式并不一样,我只是被安排好的一个棋子,在准备周全的企划中运作而已。两者之间不管所赚得的钱与工作人员的数量,都是完全不同的。但我被电视工作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并且开始紧张了起来,虽然心脏也是一直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但是在这工作的途中却奇妙地解到一件事。


「你是正式演员了,要好好加油喔!」


在回去的时候导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正式演员?」


我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之後我在完全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开始每周在东京电视台的深夜情色节目东京情色派中出现。虽然是深夜节目,但也算是不错的,至少不用再拍AV了。而且自己和家人已经好几年不曾见面了,加上现在又黑了一些,所以看起来和以前真的差很多。之前我还会想说不要被家人发现,但现在却觉得如果真的瞒不过去,那也没关系了。正因为这么想,所以就继续参与电视的工作了。


要改变一些想法是很简单的。虽然我真的曾经想过要辞掉这个工作,但从观众的角度来看,或许也无法想像这样有趣的事情吧!不管是怎么样的俚语或是低俗的题材,只要能振奋观众情绪的,不管什么我们都会讲。如果有「在演艺界成功吧!」这样心情的话,就必须更要好好打扮自己,将正经八百的自己彻底征服,而那是我原来所没有的心情。因为是新人,所以要求新人要好好表现,在工作上尽力地表现自己。正因为是新人,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不管说什么都没关系,我只要把心想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但是成为正式的电视演员之後,事务所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之前从来没有的写真集拍摄或凹版摄影的工作开始急遽增加,而且也都很顺利地进行著。


其他参与电视演出的AV女优,为了可以在电视上宣传都愿意露出胸部,只求在节目中能有一个露脸的机会;但对我而言,虽然有穿著T字内裤而出名的经验,但却不曾在节目中直接脱过衣服。尽管是宣传写真集也不曾拿出裸体写真,最多只拿出泳装照片而已。


前一年的10月底时签约开始拍摄AV,翌年1月起开始参与东京情色派的演出。因为首部AV的最初上映时间是3月,合约上也规定了在这3个月之间都不能再拍摄任何的 AV。於是这份工作结束了,而男朋友也希望我到此为止。


不过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而已。


「如果再工作3个月,保证最低酬劳起码比上次多一倍。」


我在那一瞬间几乎被这数字吞没了。我原本是彻彻底底地想要不干,但却被「两千万」吓到了。这是上次签约一千万的两倍,只要再做3个月同样的工作就可以拿到手了。虽然我曾对许多人说过我对这个工作感到厌恶,但想说既然已经习惯了,继续做也无妨。不过像这样话,我从来也不曾跟别人讲过。


我并没有和男朋友商量,就答应延长契约了。


街上开始有冬天的感觉了。人们的眼中也开始出现穿著外套的人群,之前染上红色或黄色的行道树也开始落叶了。演艺活动也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再拍AV之後,开始逐渐产生身为演艺人员所该有的认知。


那天结束了电视录影之後,我像平常一样地开车回家。打开公寓的门,走进玄关之中。


「我回来了!」


我用他在房间也能听到的声音,一边说话一边脱下长靴,脱下了外套之後,感到身体轻松了不少。接著我放轻脚步走进房间,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他并不在房间。


我从房间走出来并紧紧抱住自己,因为平常应该在头的人却不在了。


他的行李全都不见了。他应该是去了哪了吧?原本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温暖空间,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冷了。我就这么跌倒在地上,开始像小孩般地嚎啕大哭。


10月31日是我的生日。


19岁那年的生日,我找了俱乐部和迪斯可舞厅的朋友一起开舞会庆祝。其实舞会还是只有和平日一样的朋友、一样的音乐和一样的酒。全部都和以往一样,相同的剧情不断地重覆著,实在是感到厌烦了。但是我只能这样而已,像这样和平常日子一样的生日,虽然是生日,却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出奇不意的变化却突然降临在我的身上。智惠美靠过来悄悄地在我的耳边低语著。


「喂!敏之要我对你说生日快乐。他因为去了洛杉矶,所以无法参加你的生日,所以要我代他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敏之是我们常去的迪斯可舞厅的DJ,原本在纽约非常地活跃,有著想将新风潮带入日本舞厅的梦想。我们几乎从来不曾直接谈过话。因为他是智惠美与顺子都认识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会出现让众人都感到麻烦的情况。


也因此,我对几乎从来不曾交谈过的他,会请智惠美传生日口信给我的事感到有点吃惊。


「真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虽然表面上这样说,但我开始对他好奇了起来。他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拐弯抹角地问著。


「最近和他怎么样?」

「只是朋友而已!几乎很少见过面呢!」


智惠美面不改色、无所谓地回答著。


女人是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的动物,但是在为了保住自尊心与虚荣心时也会说谎。半信半疑的我又问了一句「真的?」,她则用没什么的笑容回答著。


「真的喔!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那我直接跟他道谢好了,给我他的电话吧!」

「好啊!」


智惠美马上就告诉我了。


我想要和敏之见面。


我想到了他的事情,甜美的声音和温柔的笑容。因为一直认为不会和他有所接触,所以对收到从来没想过的口信才会那么地惊讶。


我还没从紧张中恢复过来之前,就已经打电话给他了。当我还在想他房间中的电话应该已经响了的时候,却被切换成答录机。


虽然我总是以为会是本人来接,但我接下来要说的电话留言其实也已经想好了。要留下什么样的留言?得先评估一下他使用电话的习惯。我所认识的朋友没有一个喜欢直接接电话的人,一般都是先用答录机确认对方的声音後才会接电话,因此在答录机中的留言,就变成男女之间微妙互动的一种技巧。


因此我考虑了一下女孩子们通常会留的留言,便按下了电话的按钮。当然,我也是一个女孩子。


「我是爱。很谢谢你的生日口讯,我真的很高兴,请你回电。」


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之後,我放下了手机。


即将对自己再度拥有的自信,紧张地等待喜欢的男人回电的心情,任谁都是一样的。越是喜欢对方就越感到不安和期待,但大家却又好像很喜欢这种杞人忧天的感觉。


他马上就回我电话了。当他说∶「我想见你」时,我整个人好像被包围在他的声音中了。於是我们约好一起去吃饭,我心想能和憧憬的敏之约会,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就这么突然地降临。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7

敏之从那天起就没有回去过自己的公寓。

「我们在一起吧!」

一边这么说著一边在枕边看著我的敏之,让我每天都感到非常甜蜜。

在筋疲力尽地结束拍摄工作後回家,发现屋子的灯是亮著的,打开门还有最喜欢的敏之出来迎接,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让我的生活变得健康起来了。

但敏之却突然消失了踪影。过了3天、过了1个礼拜,他都没有回来。我每天不断地哭泣。节目的现场转播也没去录。连主持人都看不下去,还在电视上说∶「爱,不要再对这种事生气了。」虽然经纪人不断地打电话来,但我却没办法接电话。

「我在公寓旁边等你。」经纪人留下了这样的留言。

即使心悲伤,但肚子还是会饿,不过我却没有力气做饭。我订了外送比萨,但是因为之前经纪人留下「我在你家旁边」的话,让我怕他趁著开门拿比萨时冲进来,於是我用锁门的链子锁住,把门只打开10公分、直立著将比萨给拿进来。回到真实的生活中打开比萨的盒子,拿了一片变得惨不忍睹的比萨来吃,但是尽管口中吃进了起司与面包,但脑中仍然无法思考任何事。

在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我们曾经写著交换日记。

1991.11.4 今天开始和敏之一起生活。

好久没有和相爱的男人一起生活了。
虽然是明明想要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但却也无法想像两人每天一起生活的情况。
而且开始愉快的交往,也才只有一个月的时光而已。
但是爱还是很喜欢很喜欢敏之…连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之前常会试著想看到各种不同的敏之,因此也越来越爱敏之了
。爱会一直爱著敏之的。
请不要让我体验寂寞或辛酸的心情。
给我只有爱的敏之吧!

1991.11.11 为敏之做热热的蛋糕。
和敏之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幸福啊!
矮想早一点搬到纽约去生活。
但是还要等很久。
但是现在想到的只有工作。
这样不行…必须赶快决定自己的事。

1991.11.11 在最初没有工作的几个月,心只想著早点开始工作就可以安定下来。
想著要去纽约生活,忙著忙著又都忘记了。
心有各式各样的迷惑,爱、对不起。
想早点和爱到纽约留学,在那一起生活。
想把到现在为止努力赚来的钱全都存起来。
现在生活虽然还不是很安定,但我会好好考虑将来的事。
要和爱结婚喔!我只爱著爱而已。
我的爱。
今天吃的是烤饼。
很好吃。

1991.12.25 今天很高兴喔!我纠正了自己急性子的缺点,希望能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
以前想纠正的缺点原来完全都没改过。
和爱一起散步…真的很快乐。
因为我的急性子、昨天很抱歉。
心发誓绝不把爱交给别人。
碰巧看见新宿的夜景。
我很兴奋,因为终於要见面了。

1991.12.27 敏之,爱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如果没有敏之在爱身边的话,爱的梦想将无法实现,也无法得到幸福。

1992.1.18 最近工作很忙,几乎没有时间与最心爱的敏之在一起。
真忙。但是敏之总是在家中,收拾好房子等著爱回来。
谢谢。爱喜欢的敏之既温柔又体贴…
。真是幸福。
只有敏之,爱是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敏之是爱最重要的人。
最近…真的很抱歉。

1992.1.19 最近都没有时间在一起。
起床後说话的时间只有⒈、⒉个小时。
因为爱要工作所以也没办法,真寂寞啊!
因为到目前为止做什么都一直在一起,所以更加地不想让爱离开,不想让爱离开。
请早点回来吧!真讨厌这样。
真是寂寞。
已经厌倦一个人吃饭了,最近都没有一起吃饭呢!
真想早一点把爱变成我一个人的,真是寂寞呐,爱。

1992.2.4 敏之很寂寞呀?
明明是爱最爱的敏之,为什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呢?
爱在巴里岛一直在想著敏之。
敏之对爱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今後也会一直是爱最重要的人。
拜托,让爱当你的新娘吧!
只有敏之,我不想把你交给其他的女孩子。
这一生爱都想待在敏之身边。
真的拜托你。

1992.2.4 总是一个人的时间开始越来越多。
於是偶尔会想去疯狂一下。
但是又想早一点安定下来。
真辛苦。
再这样下去,爱说不定会到某个我到不了的地方去了!
讨厌自己只想到不好的地方。
必须要忍耐…虽然很辛苦、很辛苦,只要一直想到我们的爱情就会冷静下来。
拜托请待在我身边吧!我绝对不把爱交给别人、绝对不把爱交给别人。
第一次真的爱著某个人呐!真的很辛苦。总是一个人。
但是没有见异思迁喔!虽然我总是一个人!
虽然对爱很不好意思,可是自己很辛苦…没有工作就无法预期未来;自己也会厌恶、讨厌自己。
所以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等著爱、守护著爱而已。
现在我只能看著爱而已。
只想一生一世在一起。

1992.2.17 拜托,请留在我身边。
请不要考虑别离。
无论是现在或未来都无法想像没有你的生活,也不想去想没有你的生活。
但是想著和敏之两个人一起时的心情,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对你的爱不输给任何人。
虽然很忙,但身为你的女朋友,很多我不给别人的都可以给你!
尽管给我一个人寂寞的工作时间,我到目前为止,一直为了能让两个人一起快乐地休假而努力著。
虽然只认识3个月,却有著各式各样的回忆…两个人想一起做的事还有很多。
已经真的很讨厌没有敏之在身边的生活了。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找到最重要的、最喜欢的你…虽然温柔地待在我身边,却还是会感到不安。
幸福的时候,一想到不知这幸福何时会离开就会开始不安。
想要好好地看著你,让敏之永远留在我脑海。
绝对不要别离。此生爱除了敏之以外,将不会再爱上别人。
请一直爱著我吧!

1992.3.8 每一天在一成不变的房间中持续等待著爱。
每一天都变得非常地长。
到涉谷去买外套,却完全找不到不错的外套,真无聊!
不管做什么都很无聊!
想快点将爱从那个世界解放出来。
想在纽约过著新生活。
如此一来,现在这种暴躁的心情也能冷静下来了吧?
真讨厌现在这种状况。
希望它早点过去。

1992.3.18 抱歉,我错了。
现在的工作是没办法照想要的方式去做的。
还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不管说工作还是什么的,而且连自己的事情也…现在对我来说就连回家也是件讨厌的事。
抱歉。
我真正所想的,就连没有工作时,都只有宠爱著你的部分和自己逃走的部分而已。
我不早点明确地解决是不行的。
请相信我吧。
绝对没有见异思迁,还是爱著你的,只是想好好地考虑将来而已。

1992.4.1 敏之为什么讨厌呢?
为什么那么地讨厌呢?
是因为我们不合吗?
真寂寞…请接受我的心情吧!
想进去。
想让我的舌头进入你的肛门。
神啊,拜托你。

1992.4.4 爱,很寂寞啊!
快点回来吧!
真无聊啊!

1992.6.16 想生下最喜欢的敏之的孩子。
太伤心了。但是对现在的我们而言,还是无法生育小孩。
不负责任的爱最可恶。
我真的很想生下来。
像这样的事情大概不会再有第2次了吧。
将来在纽约生活稳定的时候,下次爱一定会很高兴地生下小孩。
将这一个孩子的份也一起用来养育他吧!
敏之。不管是因为爱或是因为小孩,请成为一个好爸爸吧!
从今以後也只有爱的敏之呀!
马上就能每天在一起了喔!

1992.6.18 对爱很抱歉。
总是在道歉。
不管怎么说,都是既伤心又可怜。
我很不负责任,但也很认真地在反省了。
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解的吧!
对孩子也只能说声抱歉。
尽管下一次怀孕时可以顺利地生下孩子,也不要忘记还有一个人应该也可以生存下来。
总是让你感到辛苦真是很不好意思。只要是我能做的事,我一定会赌上生命去完成它。但是我也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1992.6.30 我回来了,敏之。
手术结束之後回来了!
爱很有精神喔!
我真的已经将小宝宝拿掉了。
真令人难过。
对不起,小宝宝。
请恨我这个无法将你生下来的人。
敏之,爱没关系。
只是想对小宝宝道歉而已。

1992.9.30 寂寞依然没有改变。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许多小吵架。
依然不变的是,我还是会与爱接吻,但偶尔还是会感到不安。
爱变冷淡了。因为自己是男人,虽然不想在意这些小地方,但还是说出来了。
和爱认识之後,我逐渐地想著我真正的性格到底是什么呢?坚强吗?软弱吗?温柔吗?还是冷淡呢?
随自己高兴的作法,到目前为止只会伤害别人而已。
就算是遭报应的话,也应该事出有因吧!
决定要忘掉到昨天为止的讨厌事情。
要更像一个男人、更成熟地包容爱。
我是在知道爱的优点与缺点的情况下爱上她的。
就算是日复一日平凡的生活也好,要更加地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
爱,我会努力让自己更加成熟,所以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希望我们能做到即使老了还是很快乐,像朋友说的那般幸福。
绝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爱你,爱。

1992.10.1 爱,今天也是一个人喔!
早点回来吧!
真寂寞啊真寂寞啊!
只有我一个人。
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无法忍耐地阖上了日记。
他没有打电话来。
他去哪了呢?在做些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我继续请假没有去工作。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8

尽管如此,经过了2个礼拜,我的身体跟心理都已经渐渐习惯,好不容易回到了工作岗位。然後1个礼拜过去、2个礼拜过去,1个月之後我渐渐地死心了。我如果哭出来就无法停止眼泪,但我已经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泪水。


到现在,因为对他的愧疚,不管是朋友的邀约或是工作上的人际关系我都不顾,只想直接回家。可是会在那等待的他已经不在了,就算早点回去,家也不再有灯火。


我只好在到家之前,打电话给朋友、在街上绕来绕去、穿著华丽的衣服,引起一堆严重的骚动。现在的我就是从那样狼狈地走过来。


「承蒙你照顾了!」


在街上被要求签名和握手的时候,我对於自己在生活中是什么样的立场,被世上的人认定为什么样子,开始有了实际的体认。


当然我还不能被女孩子所肯定,能肯定我的几乎都是男孩子,但事实上被人奉承的时候,心情多少会好一点。


我也和分手1、2年没有联络的前男友们取得了联络,告诉他们我失恋的消息。或许是他们听了我提到为什么会分手时流泪的声音,觉得非常担心,想要问清楚情况,而在半夜的时候到我家来。


之前我因为有了恋人,所以忽略了朋友,事後我觉得非常抱歉。朋友真的很重要,我在失恋的时候才注意到,而且被善良、温柔的朋友们包围时,让我感到非常地幸福。但是事实上我又错了。那些男友们知道我的他离开了,马上就理所当然地压到我身上来了。


「住手!!」我正准备要大叫的嘴唇,却被他们强吻而封住了。


一瞬间,我虽然还怀疑著压著我的人,但是我想起了因为我一直对敏之一心一意,居然忘了我曾经在那样的环境中待过,我就是这样子一路走过来的啊!


在和敏之那段短短的幸福时间中,他给了我一颗单纯的心。回想起来後,我决定对眼前的人加以反抗,用力吸入对方的舌头,双手围绕著对方,果然是这种人嘛!对方就那样子压下来,自已的喘息声掩盖了寂静。男友们用他们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填满了曾经被敏之所占据的地方。


可是那是填不满的、填不满的。


到现在为止都是这样。为了填满寂寞而需要男人的身体。就算只有身体,也想要追求那分实际感。若不如此,就无法满足我对最爱的人的幻想,我最爱的人在我心中留下的缺口,我想让其他的人来填满它。


工作是越来越忙碌了。


我已经23岁,从演艺界出道至今,也进入了第5年。


在一开始的时候,听到演出人员或导演「收工了,去喝一杯吧」的邀约时,我心里总是会想∶「这家伙一定是不怀好意吧!」


不过当我再次注意到时,我已经不是人家邀约的对象了。


「关於那个评论,你觉得怎么样呢?」

「咦……不好吗?」


我很自然地就会谈到工作,虽然原本只打算视情况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但我还是会边开玩笑边说到工作的事。


「你呀,多少看看气氛吧!」

「抱歉,偏离主题了吗?」

「你也已经不是卖弄性感的女星了,所以也要稍微想想再工作吧!」

「如果谈话节目不行的话,再回去脱不就好了!」我无心地就这样回答。

「不可能。」人家这样说。

「不会吧!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我沮丧地说。

「所以说碍…」


虽然原本只是想要暂时栖身演艺界,却不知在何时开始喜欢上它了。


每一个在演艺界活跃的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才华和吸引人的地方。身为一个观众,透过电视的映像管来看的时候,常常会用「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红呢?」或是「真是无聊的节目啊!」甚至「这个受欢迎的明星根本就是个白痴!」这样不好的态度来看待,但是当自己试著做做看的时候,就会知道其中的困难所在。是幸运或是不幸,就要自己认真地去面对了。


「真糟糕啊!怎么变得保守起来了?」


就在这种情况时,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打电话到家里。


刚好在我工作结束、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里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像往常一样,让电话切换成语音留言信箱。「姊姊吗?你该不会在上电视节目吧?我想应该没有,是吧?如果要回家,打个电话回来。」


从电话中传来的那个声音,是母亲。我不晓得她是从什么样的门路打听到的,但母亲知道了我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并没有拿起话筒。


从我14岁那年离开家里,转眼已经过了9年了。


「他们有没有看电视节目呢?」


家人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个问题首先就浮上了我的脑海。


我在肚脐的地方有一颗黑痣。要拍AV的时候,为了怕被他们认出来,我都会在有痣的地方涂上粉底才开始录影。还去了日光浴沙龙,头发也染成咖啡色,我做了相当程度的改变。除了这些,我连出生年月也改了,这些事情如果被揭穿,那就糟糕了。他们一定会很生气。


到目前为止,虽然我为了不想被揭穿而一直非常小心,但那并不是单纯地只因为怕他们生气。


对於作父母的人来说,女儿是AV女优的事实无非是一种打击,而不管如何也太对不起身为AV女星的父母。照著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生活的代价,就是不想带给父母亲麻烦和困扰。我一边凝视著电话,一边想著要不要告诉他们成为艺人之後的种种和被骗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但这些不得不说却又难以启齿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内疚了。手指按著记忆中熟悉的号码。


「这个号码暂停使用,请查明後再拨…」


嗯?怎么会不通呢?拨了好几次也没办法打通。原来,我忘记了要在局号的前面加上3了,这让我更加感到自从离开家之後,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打电话给喜欢的人和父母,是不论何时都会感到紧张的。


「喂…」


和以前一样,母亲优雅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许久未曾听到母亲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她在生气。如果是十几岁的时候,她光是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勃然大怒,如今只是让人觉得感慨。


「我、是我……」

「啊!姊姊…」


回答是很有精神、让人放心的声音。我想要说的话如山那么多,但是要如何说出口?


我们彼此都不知道。断断续续的对话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


「咦、果然是你?」


我提到了在电视节目上出现的事时,母亲好像已经能够理解了。总之好像是很久之前,弟弟健太拿著色情杂志问说∶「这不是姊姊吗?」那是一个皮肤成古铜色的女孩子穿著T字内裤露出屁股的样子。母亲看了那张照片,一时之间也无法相信。直到最近看到我在问答节目中出现,才确信了这样一回事。


「那个时候虽然抱著不是吧的想法一笑置之,不过那的确是事实吧!」


我听到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伴随著叹息声。


「你都在做些什么?现在的你好像满有朝气的…」

「嗯!」

「不过,也带给了家人和亲戚麻烦和困扰啊!好好想过之後再去做吧!但是,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回家一趟。」

「嗯!」


我竟然说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且单纯直接的回答。挂上了电话,声音却似乎还在房间里萦绕不去。虽然跟父母之间还是有隔阂,但是他们是我父母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总之,这一次的过年就回去一趟吧…我这么想著。


就像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事情也开始有了改变。

《柏拉图式性爱》 Part 19

一位怀念的友人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到事务所。


「有一位叫做森的人来过电话喔!说有急事请你回电。是一位不知道叫什么石川先生的怎么了,不过你认识吗?这个人?」

「认识是认识……」


听著经纪人的传话,我一边惊讶著一边回答。


像这样以商业交易性质为主的事务所里,以我为目标的乱七八糟电话,或是喜欢我的影迷打来的电话是常有的事,所以经纪人一定会先询问打电话来的人名和连络方式,再跟我确认。


是我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然後由我来做最後的回覆。但是真正亲近的人都知道我的手机或是家里的电话,所以都不会打到事务所来。


不管情人、朋友,还是在工作当中无法取得联络而一定要找到我的紧急情况,到现在是一次也没有。我一边想著莫非这不是恶作剧电话,一边又有些烦恼。打电话给我的森已经久未联络,更何况我和石川先生更是处在完全不相往来的情况。


和讨厌到不想再见第2次面的石川先生断绝来往,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他算是我的恩人之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经纪人在记著电话号码的纸条上,写著∶「紧急,请赶快回电。」


我在中午来到了海边,一边欣赏著阳光在海潮上照映出来有如倒三角形的艺术品,一边在沙滩上太阳。石川先生在湘南的海边,穿著萤光绿色的比基尼泳裤,脸上戴著有如滑雪用护目镜般将整个眼睛遮住的太阳眼镜。


「是我,认得我吗?」


用一种自信满满的姿态,像个模特儿般地走在岸边,是他一贯的方式。跟在他後面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只能保持著距离一脸苦笑地跟著。如果没有要求他带我去,我想我也不会到湘南。


到了晚上我们就去迪斯可,露出日过的肌肤,在舞厅里寻找猎物。


石川先生左手放在腰际、抬高著右手,随著节奏跳著笨拙的舞步。


一边说著「看到没?」一边跳著舞。


我将这种跳舞方式取名「石川舞步」,而且在远处嘲笑著他。因为很丢脸,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跳舞的。但如果不是他带我去,我也不能在VIP房里奢侈地享受。


石川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车。如果在六本木的交叉路口听到很大声的西洋音乐传来,那大概就是石川先生的车子。


「矮真差劲,不要看这边啦!」我说了之後就赶快走开,却听到身後噗、噗噗的车声。


「小爱~你要去哪里啊?」我被叫祝


他买了一部敞篷的宾士,将敞篷打开往第三滨海公路奔驰而去。虽然天空阴沉多云,但新车发表仍风雨无阻地举行。


「很舒服吧?」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雨越下越大了。

「嗯~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呢……」

「啊!真的!你冷吗?」说著就把暖气开到最大。


不要这样,拜托把敞篷关上。


在我手上闪亮著大约二百万日元的CHOPARD手表,身上穿的是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的黑貂皮大衣。这是我在看了明美穿了用八支狐狸做成的银狐大衣之後,非常羡慕而且在不管怎样都要得到的情况下,向石川先生借钱去买的。


「真的非常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把钱一点一点还给你的。」


这全是谎言。就连当时跟他借的房租和礼金,我都还没有还完。感谢的心情只在当时那一瞬间存在著。自己付出的时候是一定不会忘记,但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却马上遗忘。


「石川先生死了!」森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死因不明,说他只穿了一件内裤倒在自己家里的客厅,也不知道是几天之後才被他的父母亲发现。不管问谁,都不知道他的死因。尽管不是非常肯定,但似乎并不被认定是自杀。既然没有自杀的企图和动机,也完全没有他杀的线索。真是令人悲伤的事实。


石川先生应该只有30出头吧!


他虽然把离家的我安置在家里,却没有要求以我的身体作为代价;尽管将房间借给未成年的我,却没有以肉体关系作为条件;即使将大笔的钱借给没有工作的我,却从来没有叫我用身体来偿还。


我不能了解为什么,却满足於现况。石川先生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很方便的事。我们两个不在一起活动的日子里,不可思议地我总是和年轻的男孩子一起出去玩。如今试著回想起来,石川先生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牛郎气质的男人,森先生也是那种店的店长,而信一跟京介也是在那种地方「赚钱」。


他以「朋友」的身份介绍给我认识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这样的人。他有时候会到我工作的银座俱乐部里,以客人的姿态出现。


「今天我请客!」

「那还用说吗?也不想想你是托谁的福才有今天。」


他用鼻子发出高八度的笑声。不管有多少次发生这种讨厌的事情,我还是忍了下来。是因为一种跟他借钱而感觉亏欠他的内疚,而他也并没有叫我要马上还给他的意思。现在我工作的收入已经足够我出去玩乐,所以都只跟感情好的朋友出去。如果想要什么高级品还是大笔的钱,我有更多有钱人可以去利用。对我而言石川先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就在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自然地和石川先生渐渐疏远了。


「到目前为止我借你的钱,全部还我!」石川先生很突然地这样要求我。

「……………」


终於到了这一天吗…………。


尽管我一直不去触碰这件事情,但我跟他借钱却是事实。


我没有还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跟我要。


「我没有办法还你。」我只能这样说。然後他答应了。


我就和石川上床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同性恋者。


「已经到了该搬出这里的时候了吧!」我做了决定。


这就是最後的事了,我只是利用他而已,我对於自己这样利用他而感到自责,但是其他的人也是用相同的方式跟他交往。尽管如此,他对於每一个人都离开他这件事,难道不感到寂寞吗?我们各随己意地说,藉由责备自己、反省自己,然後又再次的肯定自己。



人死了。

人如果已经死掉了,就不能去回报。

人如果已经死掉了,就只能感恩了。


「爱,我决定了。」


明美的确在电话的另一头如此地说。


「真的?去过医院了吗?你还好吧?」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自然会这样回答。面对我充满同情的声音,她边笑边说∶


「我不要拿掉。」

「啊?」


我留下了问号,并且听到她说∶「我想生下来。」


在明美的生日当天,我买了个电动按摩棒送给她当礼物。原本只是想开她玩笑,而她也高兴地把按摩棒带回去了。没想到第2天就出事了。当天晚上,一个她一直抱有好感的男性到她房里过夜,醉醺醺的她叉著腿站在他面前。


「有好东西喔,想不想试试看?」


明美手上拿的是发出「嗡~~」的声音,且震动激烈的电动按摩棒。


第2天,她回想著昨晚的记忆,我们两人一边大笑一边吃著午餐,吵得隔壁桌的客人都有点不耐烦了。


这一对交往了很久的恋人後来吵了一架。「我们之间完了。」明美一边哭叫著一边闯进别人的房间里。「我要去死!!」面对手拿著菜刀挥舞著的明美,从头看到尾我只有瞪著她冷静地说「…玩够了吧。」然後两人立刻捧腹大笑。


「我要死!!」有一天,她一副要从我房间的阳台上跳下来的样子。「从4楼跳下来,说不定会死喔!」我煽风点火地说。「…骨折很痛苦耶!」我想起了当时一边笑著一边这么说的她。


「很棒吧!!」她突然把手上的表展现在我眼前。


那是一支没有五、六百万日元是买不起的白金级劳力士表,我还记得那时她的脸上满是洋洋得意的可爱笑容。


在我寂寞的时候,她都会在我身旁。在没有恋人、单独一人的圣诞节时,明美和她男朋友一起带著巧克力卷来我房间玩。我高兴地想紧紧抱住她,但是那个巧克力卷却被她一个人吃个精光。虽然有像山一样多的男人追求她,但是她所烦恼的却是眼前的男朋友是否了解自己的心意。


她几乎每天都为了和在六本木某酒吧中工作的他见面而前往六本木,两人也不断通电话,最後终於如愿以偿,他到明美的房间中过夜,但是明美却烦恼他不对她出手。


「那家伙很奇怪耶!」


集合了女性朋友的恋爱讨论会开始了。


「他一定有什么缺陷。」

「什么?」

「就是早泄啦!」

「讨厌,真色!!」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很喜欢你,所以不随便对你出手呀!你也了解那种害怕随便做爱而失去更重要东西的心情吧?」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在六本木那种地方工作吗?」


混合著真心话和玩笑话的对谈,大家都笑了出来。